好是诡谲，竟像那六耳一族的术法。

水里的妖怪们没了形，却都听了长右的指挥，隐藏在水里施着各自的术法向老九发起攻击。看不见，又打不着。若真要一把狐火烧光了，估摸着鹊山老儿要找他拼命。

妖怪们涌起一股股人形波浪，一个接一个不要命似的向老九扑过来。

老九一个瞬身，那人形波浪扑了个空。

靠着墙，从袖兜里摸出几粒瓜子，嗑了嗑，幸好没被水打湿。

墙角里涌出个水形妖怪，对着他搔首弄姿。

虽看不清面目却知道是个只会勾引之术的小妖。

老九把瓜子壳啐那妖怪脸上，那妖怪竟捂着脸，羞愤地埋首躲进了水里。

漫漫水岸边上远远的围着一圈妖怪，喝酒划拳，不亦乐乎。这些大妖竟是隔岸观火，纯当他耍猴戏。

“喂，老九，悠着点儿打，我这儿酒才喝了半壶。”

“鯥兄，你这回可是眼福不浅，上万年才出回门，就能瞧见这些个热闹。”

“我是昏昏沉沉睡了万年，搞不清木招摇这寻死觅活的是要闹哪样？他们那事还没翻过篇去？”叫鯥的这一位说起话来慢慢吞吞。说上两句，还要打会儿瞌睡。

“他们俩自从遇见那小娘子就相爱相杀了几万年。随他们闹呗。”

长右看那水里的妖怪不成气候，双手一合，妖怪们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拢来，成为一整个巨大的水妖！那水妖嘶吼着朝老九涌去。

老九飞身跳起，从空中直直地落到那巨妖身上，手里的灵气化作利刃，从头顶横冲而下，硬生生将水妖劈做两半。那水妖支愣着半个身体，散做一团，在波涛里涌来涌去，乱作一团。

长右趁他不备踏浪而来，长拳快腿耍得飞起，直踢得水波飞溅。却仍是渐渐追不上老九的速度。

一向引以为傲的体术显了颓势。

这妖怪竟比木招摇更快！

他打得不过瘾，还不认输地缠斗。

老九却没了耐心，什么劳什子玩意儿拖着他肉搏，也配？

他周身妖气四溢，灵力竟如光辉般笼罩其身。近看之下，竟如狐火般五彩缤纷。

所到之处，水妖狰狞着往后退，却禁不住老九的威压和周身蒸腾散发的狐火，那狐火把湿漉漉的妖怪们烤干了，一个个露了原身。神智却仍蒙顿，不知身在何处。恍惚片刻，都惊慌失措的躲到老九身后。

老九冲着长右不屑地轻哼一声，张开五指，用力一捏，长右就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妖果然厉害。不知他有何名号。

“你究竟是谁？好生厉害！”长右不服输，却着急知道这妖什么来头。

“你已经没必要知道了。”老九踏着水浪，一步一步走近他。

每近一步，长右就觉得那压在他身上的威压更重一分。这样的威压，竟比那老龙头更厉害。他死死得撑着，只觉得体内内丹都要爆裂。

老九手指轻轻往下一点，长右的膝盖噗通一声磕到地上，只听得骨头裂开的声音。

“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