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封印?”木招摇有些意外,悄悄背过身去。
他……这是又愿意使唤他了……眉眼沾染些许笑意。
老九看木招摇背转身子,言语吞吐犹豫,心生出不快来。
封个印,还要推三阻四的吗?说话的语气又阴沉了一点。
“怎么?你不愿意?”
木招摇自是听出他的不快来。老狐狸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
“怎么会呢!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是甘愿上刀山下火海的!”
他是恨不能把心肝挖出来给他看,只要他不嫌弃。
肉麻的心迹还未表白完,就听老九嗓子眼里憋出一声不耐烦的“嗯哼”
…
好吧,不爱听就不说。
他顿了一顿,继续补充道:“更何况,是帮小枕头。我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然会开口让我帮忙。”说着话的木招摇,嘴角还噙着一丝难以平复的笑意。
想想以前,他每每凑过去个热脸,都能贴上他的冷屁股……
现在,他居然主动提出让他帮忙。
这变化之快,简直让他猝不及防,难以适应。
一张桃花脸,情不自禁得要开出花来。
老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三棍子这是又犯了什么毛病?
“那就赶紧封印吧。拖泥带水的。怎么?你还等着算算良辰吉日?”
“倒也不至于……”
“那还废话什么?”
木招摇摸摸额角,这不是有些突然么……
前一秒他还醉酒酣睡呢……这会儿就要开坛为术了……
封印之术,最忌干扰。
奈何天意最爱捉弄人。
每每封印之时,总会有各种人事天灾,出其不意的干之,扰之。好像不出些幺蛾子,这封印之术就无法实施似的。
故而封印前,木招摇总要设好最牢靠的结界。
何为最牢靠??
自然要有人亲身试过,确保当真牢靠才行。
鹊山之中……能担此重任,最让他信得过的……莫过于……
他侧头看一眼老九,两人对视之下,冲着对方微微颔首,以示英雄所见,果然略同。
老九灵力化风,将散布周遭的几坛光之月华,遥遥送之空中。
木招摇随之掌风送出,一击即中酒坛,应声之下,酒浆于空中四溅,大风扬起浆液,四散而飞。结界在顷刻间张开。
片刻寂静之后,空气开始骚动,远远就听得鸟兽奔踏、泣血啼鸣之声。鸦羽鸟兽,群起攻之,撞向结界。
嘶鸣吼叫不绝于耳。
木招摇静静等着,忽听得右上方的空中发出一阵如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唇角扬起一抹轻笑,迎声看去。
果不其然,一个小小的龙头正卡在结界的裂隙处,此刻正张牙舞爪拼了命得撕开结界,往里钻。他迅速地掐诀,裂隙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木招摇!!你用光之月华引我前来,难道不是请我喝上两杯??”结界外,鹊山神挥舞着一对五彩的羽翅,发怒的龙须在空中左霹右斩,破空之声刺耳非常。
苍耳瞪圆了眼睛。
印象之中,鹊山神总是慈眉善目的,怎得今日青面獠牙,状似恶鬼了。
当真是吓人。
“老九,鹊山神这是怎么了??”难道神灵也能被鬼附身?
“丫头,记住了,这就是酒鬼的样子。你可不能学他那样。”老九倒一杯光之月华,向着鹊山神的方向高高举起,兴味盎然得看着他眼红脖子粗的饥渴模样。俯仰之间,轻快地饮下光之月华。
“老九!!我的酒牌子还是你抢走的。现在倒好,你喝酒,光让我看着眼馋?”怒吼之下,羽翼挥舞扬起一阵狂风,以风为刀,向着结界摧枯拉朽地攻击。
一通摧残之下,结界又有几处微微裂开缝隙。
鹊山神还未来得及得意,木招摇又飞速地掐了手诀,速度之快,苍耳甚至都未能看清。结界还未应声裂开就已修补完好。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鹊山老儿。
就看他龙须张扬,赤目发狂,顷刻间,狂风乱作,乌云遮日,天地间卷起一副末日之象。
小小一只鸟儿,竟有如此神通。
苍耳算是开了眼界。
也难怪他是鹊山神了。
看来,平时都是装做只病猫不发威罢了。
这鹊山神为了喝上口光之月华,真真算得上是百折不挠。
结界外的天空白了黑,黑了白。太阳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狂怒的攻击都未能停歇片刻。
“这老儿的精神头,怎么那么足?”
多亏了鹊山老儿,结界已修缮得差不多了。木招摇此刻正悠闲得和老九推杯换盏,只是心里纳了闷:这老儿是吃了多少山精参怪??
挥袖之间他将两坛子光之月华送到结界之外。眼看着鹊山老儿在盛怒之下就要击碎酒坛,老九悠悠把酒坛的封口打开,酒香飘逸而出,乌黑的云彩瞬间绽放五彩光芒,鹊山老儿的龙须软了下来,整个鸟身像个炮弹似得弹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