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被田福军挡着硬是在家吃了晚饭,这才让县里的汽车把少安送回去。
少安本不想麻烦田福军,但是田福军硬是坚持,少安知道田福军这是怕这件事让自己在村里受影响。
汽车停在少安家门口,兰花看见少安回来,急忙去梯田告诉孙玉厚,很快孙玉厚带着一队队员们来了。
“少安娃,你没事儿吧?”田五看见少安回来问道。
“能有啥事儿,就是找我去问问话,刚才还是县里小车送我回来的呢!”孙少安故意说道。
“没事儿那就好,我们都听说是因为草药的事,队长那以后这草药我们还收不?咱们还欠各村还有咱们队员两千四百多块钱呢!”田平娃不由说道。
“你们今晚就去各村把所有草药拉回来,我连夜把草药送出去,月底再悄悄送区里去。
这草药都收上来了,肯定得卖掉。不过我在县里签了保证书,这只能是最后一次了。”少安想了下沉声说道。
“这些草药能卖掉,咱们最起码不亏钱,我现在就让人开拖拉机去其他村,咱们也别拉去饲养室了,全部拉我家去。”田福高这个时候说道。
其他人听了都点了点头,这以后草药不能挖了,这次挖的草药总归能赚不少。
“队长,因为草药的事儿能把你告到县里去,这人也是太缺德了,你知道是谁告的你吗?咱们可是不能轻易放过他!”田海民气愤地说道。
“哪儿是谁告的我,你们都想多了!是区里中医院查账牵扯到了我这里。咱们就是越级交草药,说不得多大过错,县里叫我询话就是问这个,你们可都别瞎想了!”孙少安道。
“原来是这样,咱们可是真的倒霉,刚卖一次草药就出事儿,不过队长,那这些草药再卖出去,不会有事儿吧!”田平娃不由问道。
“这些事儿你们别管,我小心些就行。现在还没下工都快去干活,梯田不修了是吗?”孙少安教训众人,大家笑着一股脑全部跑了。
身上有伤,少安从昨天早晨到现在一直没有睡,他回了小窑洞倒在炕上瞬间就睡着了。
少安的伤在家待了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他又去梯田开挖掘机了。每天晚上悄悄去梯田用空间倒腾几次土方,梯田一天天慢慢变得越来越平整,如此平的地就算是以前一队的上田也比不上,二队看到这里都是羡慕到不行。
队里没有粮食,少安开拖拉机出门一趟,把队里积攒的四千多斤草药全部拉出去放入空间之中,然后再把空间内所有的玉米与小麦取出来,这近两千斤的粮食只够队里三天吃,这几天一队已经把二队集体粮借的都差不多,少安只能去公社求助,借了五千斤玉米才基本够梯田的活干完。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只是风沙依旧很大。田家圪崂梯田一天一个样子,到了五月下旬的时候,原来山顶的土都已经拉的差不多,梯田平出来的地已经超过200亩。
三层梯田样子已经基本成型,接下来就是人一步步地慢慢修整了,挖掘机只是在一处地方土方明显太多的时候才来挖几铲让拖拉机拉走,现在队员们都在梯田修地边,少安与爸爸开挖掘机在梯田下方挖水井。
“这天越来越热了,队长咱们什么时候能把这水井挖好?”一名队员与少安站在梯田下,看着正在挖井的挖掘机说道。
“咱们村这里的地下水深大概20米左右,挖掘机只能挖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要靠人挖。这挖到八米左右的时候,就必须停下,先箍井身,咱们这次建水塔是给生产队吃水灌溉用的,井身得挖的大一些才行。
先让挖掘机干着,等过几天我出去一趟,队里有钱了,咱们就买水泥砖头箍井身,有挖掘机我们人再挖最多几天就能出水。”少安说道。
“唉!要是这草药还能继续弄,咱们队就不愁没钱,也不知道这次草药要是卖了,够不够用!”田万年一旁愁心说道。
这一次借挖掘机大概一个月,要3000块。拖拉机要给公社一千多,水塔、牛饲料坑等最少也得七八千,还有队里欠的两千多。这最少也得一万四千块,眼前的这道坎才能过去。
这个月虽然挖草药天数不多,但是那是几个村一起挖的,还有上个月后十天挖的没有晾晒的,按照以前价格卖两万都没问题,但是这次谁也不敢保证。
村里也有一些长辈悄悄找少安说话,有些人告诉少安别再去卖草药了,日子穷点没有什么,关键是要过的踏实。少安知道这些人都是关心自己,是好心,但是他怎么可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