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把刀将这个人劈成了两半，而老人就凭借着这半个身子活了下来。

头下的身子因为被衣服遮挡，王青青只能看出老人少了一只手和一只脚。

但是整个头颅，看着恐怖至极。

一张脸只剩下三分之二。

被利器切开的那半张脸可以看见颧骨和下颌，脸颊的部分没有因为时间的累积而有丝毫恢复，甚至王青青可以清楚的看见沙口上蠕动的血块。

是一张能够吓哭大人的脸。

但是王青青此时此刻没有恶心的感觉，也没有恐惧的感觉。

她眼眶有些湿润，一个人遭遇这样的伤害依旧活了下来，这需要多么强大的信念。

作为难得了解过这位师叔和那巫女前因后果的人，王青青心感戚戚然。

有情人也很难终成眷属。

老人将他们三人带进二楼的一间客房。

这应该是这栋楼房最正常的一个房间了，甚至可以说是很漂亮的一间房间。

窗明几净，古色古香，墙边的书架上放的不是什么书籍，而是一个个精致的蝴蝶标本。

王青青的目光已经完全被这些标本吸引住了。

太美了，也太真了。

老人这没什么好茶水，蒋成予每个月都会给他放一箱矿泉水在冰箱。

“楼下的冰箱有水，你去拿几瓶上来。”

王青青后脑勺被点了一下，那位其貌不扬的师叔正看着她。

王青青下楼，看见厨房中为数不多的电器就是那个大的过份的冰箱。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冰箱不是只有水，相反，冰箱里的东西可以说是琳琅满目。

蔬菜水果零食饮料应有尽有。

王青青拿了四瓶矿泉水，回到了房间。

她家师傅正在和这位师叔聊到最近A市的近况。

“和我没什么关系，你问错人了。”老人并不配合，还有些抵触这个话题。

三人心中都知道问对人了。

王青青最先沉不住气：“小师叔你就告诉我们吧，那人究竟想干什么？”

自家师兄的话都不听，更不要说是一个没见过的师侄了。

老人的脾气撅得很。

他这师弟命运很苦，老和尚也不想为难他，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得问题：“可会有什么危害？”

老人沉默了，不是那种不想回答问题得沉默，是他也在迷茫。

老人有些颓唐得佝偻着身体：“我也不知道。”

是的，他也不知道。

蒋成予得成长速度实在太快了，他已经控制不住了，那人似乎就是为此而生的。

无论多难的符咒、符文、阵法，在他手上绝对不需要三天就能学会。

正常风水师从三岁便开始接触这些知识，十几年可能才有一些成就，但是蒋成予不一样。

他只用了三年，除了一开始会常来向他请教外，最近两年他除了来拿一些书籍和给他送吃的，已经没什么问题需要问他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蒋成予修炼到什么地步了，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范围了。

老和尚也沉默了：“我不伤他，你将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他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招来灾祸。”

老人看向被阳光照耀的好似能够飞走的蝴蝶，叹了一口气，“你制止不了他。”

老和尚将手中的佛珠递给老人：“但我可以给他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