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中光斑慢慢向道路这边移动靠近,人们屏住呼吸盯住它。
一只两眼忽闪着荧荧光亮的小乌龟从苇荡中爬出,它慢腾腾地爬上道路缩头缩脑地左顾右盼,人们大失所望,伯菲讥讽沈先:“这就是你说的大人吗?”
“你懂什么?”沈先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故作镇静煞有其事地问小乌龟:“神龟先生,是不是夏启大人劳你的大驾为他引路?”
小乌龟竟神奇地点头,沈先已经凉了的心又热乎过来了,老天爷保佑这回可能又蒙对了,他对着芦苇荡喊道:
“夏启大人出来吧!我是神仙参谋,伯菲队长已经从徐州搬来救兵,州牧叔献大人亲自带军兵来迎接你,已经安全没有危险啦!”
芦荡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对于父亲的身影儿子仲康很熟悉,他跑去迎接:“父亲!”
伯菲对这样的结果惊诧得张大了嘴巴,见仲康已去迎接,这个人影必是夏启无疑了,他反应过来也紧跟着也去接夏启:“大人,你受惊了!”
沈先见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夏启身上,他偷偷地把小乌龟捡起来低声对它说:“神龟先生,我得把你藏起来,不然一会他们会把你抢烂,你收了神光吧!”
他把小乌龟揣到怀里,外面果然看不见异常,他才放心地去迎接夏启。
沈先见夏启挺精神,不像饿了两天 的样子便问;“大人逃进芦荡有什么奇遇吧?”
“我在芦苇荡里遇到了白发仙姑了!”夏启兴奋地说。
夏启摔伤躲进了芦苇荡,为了逃避强盗们的追杀、他拖着一条伤腿拼命地向芦荡深处钻、一直到筋疲力尽,周围已听不到人声他才敢停下来歇息。
天黑后,夏启想返回路边等待伯菲的救兵,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他钻进芦荡时不管不顾地一个劲地逃命,连左脚上的鞋子都丢掉了,根本没想到还要出去应该留下记号。
现在周围是芦苇的海洋,根本辨不出东西南北,地上经过的痕迹也已被落下的芦花掩盖的模糊不清。
夏启在密织的芦苇中跋涉,脚下泥泞难行,芦根和枯残的芦杆扎破了他光着的左脚苦痛不堪,肚子也咕咕叫着抗议,肠子饿得直扭劲。
他筋疲力尽寸步难行了,无奈地躺在潮湿的芦苇丛里仰望夜空繁星,右腿骨伤处和左脚被扎的伤口钻心地疼,周围风吹苇叶沙沙作响,不时还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鸟的怪叫声。
夏启长叹:“老天、老天,难道你要我夏启死在这里吗?神仙参谋,你不说我以后是帝王之身吗,现在谁还能救我?”
他感叹了一会疲惫的睡着了,睡梦中又被追杀,追杀他的还是那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强盗:
他面目狰狞哇哇怪叫着用大刀砍他,他用腰刀敌挡,手中的刀一下子就被磕飞,强盗又是一刀砍来,他本能地抬手一当,手被砍了下来!
手上的疼痛t让夏启醒了,他往手上看去,啊!原来是只硕大的老鼠把他的手当成猪爪在啃。
夏启惊叫一声翻身而起,那只大老鼠跑出不远又折回来围着他打转,它不想放弃可口的美食。
他被激怒了,脱下右脚的鞋砸了过去:“小畜牲也来欺我,我是未来的九五之尊,要号令天下!”
意志支撑着身体,夏启又开始艰难地寻找出路,苍天不负有心人,他竟找到了路,严格地说这不能算是路,只是比别处的芦苇稀疏些,可能是打鱼人走出的荒径吧。
他已无力站起,只能寻着这条荒径双手抓住芦根一点点向前艰难地爬行,直到又寸步难移了。
夏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那只大老鼠还跟着他不放,他就要被它啃食了!
他正在迷离之际一缕美妙的音乐声隐隐传来,难道我已经魂升天国啦?他使劲掐了一下胳膊“哎呦”很痛,自己还没死!
强烈的求生的欲望让夏启调动起生命的全部潜能向前爬去,乐声越来越清晰,是《九韶》之乐!
芦苇荡中竟出现了一个空场,一座用芦苇材料建成的大房舍在空场中间,乐曲是从房舍里传出来的。
夏启不是草包,他除了文治武功都不错外音乐天赋极高,他听得出演奏的是舜帝时的宫廷乐官顾魁创作的乐舞曲《萧韶》。
演奏者的技艺奇高,夏启还从没听到过这么美妙的演奏,连宫廷乐师演奏的《萧韶》都大为逊色!
夏启爬过去用手把苇墙扒开一点缝隙向内窥视,屋内的场面让他吃惊非小:厅堂正中上首坐着两个满头白发的仙姑,她们一个抚琴、一个奏瑟。俩人身旁各有一个小童,两个小童吹着笙萧。
她们前面的地上众多的听众竟然全部是人类,有白鹤、雨燕、沙鸥、翠鸟、螃蟹、蛤蟆,甚至还有黄鼬。这些特殊的听众听得如醉如痴,《萧韶》演奏到九章、它们竟然都手舞足蹈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一曲演奏完,这些特殊的听众才安静下来。
乐声再起,这回演奏的乐曲连夏启都从没听到过,只听乐曲忽高忽低,时而婉转时而激昂,高如雷鸣电闪,低如微风佛面······
夏启已忘了身在何处不由叫起好来:“妙哉!”
他这一声“妙哉”惊动了屋内的演奏者和特殊听众。
两个小童出来把浑身泥猴样的夏启抓进了屋:“二位仙师,是这个人在外面窃听!”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到我们这里窃听?”上面长着杏眼的白发仙姑审问夏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