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茉大吃一惊：“外婆她……”

郑祖霖满眼微红：“她是我眼中的英雄。

不过她没有我有福气，她都没能见到一眼北煊。

北煊那孩子一出生，就粉雕玉琢的，别的娃娃还不会睁眼睛呢，他就会了，还会对着我笑。

这些呀，你外婆她没看到啊。”

叹息一声，郑祖霖又回归正题：“咱们现在先喝热汤药，喝上两个月，再开始扎针。”

夏凉茉：“好！我都听外公的！”

郑祖霖给夏凉茉熬了一次药。

自己坐在背阴的前院里，拿个小扇子一边扇着一边照看着火候。

这时候高原已经回来了。

他打开一个柜子，无奈地看向夏凉茉：“丫头，您看，这里头还有20包白糖！”

夏凉茉看向那被白糖塞得满满当当的柜子，诧异地问：“怎么这么多啊？”

高原朝前院的方向看了眼，小声道：“郑院长给你做糕点，每次都直接倒两包白糖进去，我说他倒得太多了，他说没事，小丫头就爱吃甜的。”

夏凉茉：“……”

难怪，那些糕点透着一股极致的甜味。

高原笑笑又道：“不过呀，你也不用太担心，胃溃疡是小事，只不过胃病不好养，得要时间。郑院长很厉害，你是他外孙媳妇，他肯定用心给你治！”

夏凉茉这才明白，原来外公给高原说的是，她有胃溃疡。

她大方一笑：“嗯，我相信外公的，有他在，是我的福气。”

郑祖霖很快熬好了药。

他让高原把柜子里的紫砂杯拿出来。

“丫头啊，我熬了两碗。

这一碗你一会儿喝了。

还有一碗我给你倒紫砂杯里，这个紫砂杯是新的，我让小高给你洗干净。

紫砂是透气的，凉茶凉药放在里头一晚上都不会坏，你明天早上起来热热喝。

现在天气太热了，你不用每天来。

隔天来一次，我每次都给你熬两碗，你喝一碗、带一碗。”

夏凉茉能感觉到，郑祖霖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孩子的。

那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生怕遗漏了什么的模样，让夏凉茉感动不已。

当高原把紫砂杯拿过来，用干净的布擦拭上面的水的时候，夏凉茉把杯子拿过去看了眼。

【京大医科学院成立30周年纪念，郑祖霖，1984年】

夏凉茉鼻子一酸。

这紫砂杯发下来都一年了，外公都没舍得用。

现在给她装药了。

夏凉茉乖巧地笑着：“外公，要不还给杯子吧？这个有纪念意义的。”

“不用！我都这把年纪了，所有值得纪念的东西，都在我脑子里刻着呢，不是一个物件就能代替的。”

郑祖霖小心翼翼地将汤汁倒在紫砂杯里。

杯子很大一个，像茶缸一样，一顿药汁倒进去只占了一半的位置。

他帮她盖好盖子，又把杯子小心放在一个篮子里：“你回去的时候小心提着，慢点走就不会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