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宛如头坠千斤，头颅未动，以她的头颅为中心，荡开一道巨大的空气涟漪，整个身躯却如倒栽葱一般向前倾倒，漫天的黑气轰然散开，宛如扬起的巨大烟尘。

“九姑娘！”敖烈瞬间九十度急转弯，高高扬起龙头对准胡梦玲喷出一口龙炎。

胡梦玲只是冷眼相看，纹丝未动。

敖烈只见他喷出的火柱竟然从中破开，一分为二向着两边倾泻而去。

“你已突破妖圣桎梏？！”

敖烈眉头紧锁，望着踩在久久头顶的女子，只见她扬起一条黑红的尾巴便将自己的龙炎轻易破开，心中满是震惊。

“妖圣巅峰才对！”胡梦玲冷笑一声，“如若不是这具分身只有一半分魂，如今的吾早已突破妖族桎梏，达到那传说中的妖星境界才是。”

而就在此时，久久想挣扎着抬起头。

胡梦玲冷笑一声，身子微微起伏，胡梦玲便再次被压得深陷下去，整颗头颅就像是放置在一颗千百倍的重力域场中，变得面目狰狞。

而她的九条狐尾却不被束缚，可即便如此，如今的它们也只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四处胡乱拍打，处在垂死挣扎的边缘。

敖烈看着久久这拼命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心中顿感悲凉与失落，不免呢喃道：

“九姑娘，看来我们还是功亏一篑了，境界差距宛如天壤！”

“二殿下，如今我们已然不是破面的对手，吴曌与吴昊也好像逐渐失去生机了，这次吴佶是真的……”

久久的传音略带哽咽，突然强行提起心气道：“但你能破开破面的领域，还有机会逃走，我会尽量帮你拖住她几息。”

听到敖烈呢喃的久久，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也能感受到头顶女子带来的威压，不再对自己逃出生天或是灭杀对方抱有丝毫侥幸。

敖烈突然听到久久的传音，心中既觉悲凉，又有几分欣喜。

至少他知道久久还活着，但其实跟死也相差无几了，因为她好像对自己的生还没有抱任何希望。

未等敖烈回答，久久继续传音道：“很开心与你还有敖清携手同行的这些时光，虽然大仇未报，但至少这些日子里，我很开心。”

久久在传音给敖烈的时候，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些让她都感到诧异的画面。

这些画面不是她目睹族人被屠戮的瞬间，也不是自己陪在娘娘身边的日子，更不是那几千年里，做梦都想灭杀的仇人。

而是吴佶在酒店会议室与众神隐成员慷慨激昂的瞬间。

她突然想起在码头第一次遇见那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头，那个时候他对她说了句奇奇怪怪的话，说自己以后会感谢他。

久久自认为自己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此刻，她却能够清晰的记得那样的场景和那么不紧要的一句话。

想到此处，久久不经意间竟然觉得很开心，紫色的竖瞳不知不觉间便看向了远处的吴佶，视线模糊。

敖烈欲语还休，他听得出来，这是久久在做临终告别。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父皇当初与他临别时的场景，眼角不知不觉间滑落一行清泪。

他心中顿时悲愤不已，一身气息也随之高涨，他想起在丰都等到断肢未生的吴佶之时。

那时候他们畅聊起吴佶的魔界一行，敖烈倍感震惊。

好奇的问吴佶，是什么让他在众多魔王围攻之下，在众多大能化身下界之下还能够保有信心。

敖烈倏忽间便只觉得信心满满，朗声道：

“九姑娘，先前你教给敖烈一句人族至理，那么敖烈也告诉你一句，我才从吴佶那里学到的话：

未到终局，焉知生死！

求仁得仁，求死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