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还拿着毛巾,头发已经擦得半干了,发出了均匀又绵长的呼吸来。
江辞深的目光静静落在叶杏的脸上,他这才发现,叶杏最近好像瘦了不少,本来的大饼脸也渐渐浮现出清晰的轮廓来了,手臂和肚子也没有那么臃肿了。
江辞深本来想直接叫醒叶杏的,但是见她睡得这么香,动了动唇瓣,却又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的目光僵滞了一瞬,良久之后,才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绑着纱布的手腕,还有站不起来的双腿。
江辞深突然又生出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感觉来。
倘若他是个健康的男人,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可以帮叶杏擦干头发,然后轻轻松松地将叶杏抱起来,放回到床上,无需叫醒她,打扰她的睡眠。
可是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别说将人抱进去了,就是给叶杏擦干头发,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连小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他都做不到。
他现在是个残废,一个毫无用处,只会拖累别人的废人。
叶杏摔伤了手和脸,但是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做饭,而不是处理伤口。
因为她怕饿死自己这个废人啊。
江辞深的唇角当即发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来,眼底阴郁而孤寂。
就在这个他要开口叫醒叶杏的时候,本来睡得就有些不安稳的叶杏去却突然睁开了双眸。
她的目光,正好跟江辞深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四目相对。
被叶杏撞正了自己正在打量她注视她,江辞深的脸上率先浮起了一抹不安来。
不过叶杏这个时候的确是困得不行了,当即就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含糊道:“怎么还不去睡?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这头发还没有擦干,困死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用毛巾使劲地绞干了自己的头发,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将头发给剪短了,要不然拖着一个大辫子还不知道要擦到猴年马月去。
叶杏迅速绞干了自己的头发,然后顺手将江辞深推到了他的床上,他们住的房间是老式的隔间,江辞深住外间,她住里间,只有一墙之隔的。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叶杏将轮椅放在床前,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下了。
不过就是一会儿功夫,江辞深又听见了里间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来。
他这个时候也躺到了床上,现在叶杏给他买了轮椅,他不用像以前那样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了,而且大牛每天都过来跟他作伴,又是推他去晒太阳,又是缠着他讲故事的,他白天睡觉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如此一来,忧思也少了一些,沾到枕头后,隔墙听着叶杏浅浅的呼吸声,他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叶杏在一阵鸡鸣声中就醒了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她身体的毒素排得都差不多了,身体也没有那么笨重了。
她元气满满地起了床,开始烧火做早饭。
昨天晚上就吃了一碗酸辣粉,也就是垫垫肚子,她觉得自己又饿了。
叶杏煮了红薯粥,又自己用南瓜做了南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