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杏尽量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江辞深脑子里头虽然有些乱,但是沉声应了一句好。
那头张铁生听说叶杏要去报公安,脸色当即就变了。
叶杏担心张铁生会说出什么来徒添江辞深的担忧,所以当机立断,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之后,张铁生和他婆娘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
不过那妇人的血的确是止住了,就连那一阵阵肚子的抽痛也都消失了。
她简直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在这个时候,肚子里头的孩子当即踢了她一下。
感觉到肚子里头的动静,那妇人激动得当即就潸然泪下,恨不得当场就给叶杏跪下了。
“铁生,孩子还在,孩子还在动呢!我们的孩子还在动呢。”妇人哭着说道,珍重万分地摸着肚子。
张铁生看了看自己的婆娘,又看了看叶杏。
他抽了一把旱烟,将嘴里头最后一口烟雾吐出来,这才声音沙哑道:“恩人,等公安来了,你就说是我一个人干的,她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进了牢里头受不了的,你看行不?”
听了这话,那妇人眼眶当即又红了。
她看了看叶杏,忽然从床上起来,然后正儿八经地跪在了叶杏跟前,哭着道:“恩人,我们这就将你送回去,你,你不要计较这事儿行不行——我们,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六年前,他在这里守电站,碰到个想不开的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来这里投河,那两个孩子都蛮大了,他跳进河里,先将两个孩子捞了起来,最后救那个妇人的时候,他有些脱力了,两个孩子一直在岸上哭,一直叫妈妈——”
“当时我肚子都有七八个月大了,马上都要生了,最后没有法子,见他们两个人都要 沉下去了,我只能下水去救人,当时隆冬十月的,这水里头是刺骨的冷,我们合力救了人,孩子当天就没有动静了。”
“最后那个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也就是这样,我落下了病根,后面又怀上了两个孩子,都没有留住。后面这电站也停了,他工作也丢了,我们眼看着年纪也大了,要是再留不住这个孩子,以后可能就彻底生不了了,他这是犯了浑了,想着弄一笔钱,带我去省城的医院好好保胎,将这个孩子留下来的。”
“恩人,我知道我们不是人,冒犯了你,不过我们也是实在逼得没有法子了,俺们两口子也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当初也是为了救人啊!俺们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老天爷为啥要这样对俺们啊——”
说到最后,那妇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铁生扶起了那妇人,黝黑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低声道:“婆娘,别哭了,这孩子是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你别折腾了,做错事就该罚的,我去坐牢,没有关系,恩人,只要能够留下这个孩子,只要我婆娘没事,就是让我吃枪子,我死得也瞑目了。”
叶杏揉了揉自己生痛的眉心。
她沉声道:“她这个症状是习惯性流产,现在虽然止住了血,不过还是挺凶险的,还得继续吃药,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吃一个月,这胎才能够稳住。”
“至于坐牢不坐牢的,你们倒是想多了,幕后主使不是你们,真要追责起来,揪住幕后的人,才是我的目的,只要你们将幕后主使供出来,跟警方实话实说,我可以保释你们。”叶杏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