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卓遥,白芷想起他在卧房对她说的话,心头一慌,不自觉地朝肖扬身后缩了缩,想要逃避他的视线。
卓遥却目光灼灼,一点也没放过白芷。
“宁王妃,你在别人家的宅院胡乱跑什么?”卓遥咬着牙,声音里面还有一些怒气。
白芷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肖扬抢了先,他将白芷挡在身后,直面迎上了卓遥的目光,“找个角落休息罢了,这你也要管?”
明明灭灭的火光下,肖扬侵略又警惕的目光让卓遥心里十分不舒服,像是护住食物的猛兽,下一秒就会将迎面而上的敌人,撕得粉碎。
卓遥冷笑一声,“孟瑛可是找了你一下午,你却与他的侍卫私会。宁王妃,你真是好手段!”
白芷一听,莫名气怒,一把将肖扬拉到身后,微微仰头,怒瞪着卓遥,“我与谁私会,恐怕还轮不到卓二公子教训!你想骂我就直说,不必在这拐弯抹角地贬损我!”
卓遥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她眼底跳跃着火花,嘴里的话又吐不出来了,只能深深的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越过白芷,走到了肖扬面前,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了肖扬,“去把那女人的尸骨清理了,不要留在我家碍眼了。”
肖扬没有反驳,他愣了两秒,然后接过卓遥手里灯笼,垂下眼睑,释然道:“好,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牢笼了。”
白芷心疼他,轻轻握住肖扬的手腕,眼神坚定地望着他,“走吧。”
感受到她的陪伴,肖扬心头一暖,也回了她一个淡淡微笑。
卓遥见着场景,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他啧了一声,眉头紧皱,怒道,“肖扬,你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血有多毒?那院子阴暗,不是老鼠就是毒蛇飞鼠,你想害死她不成?”
肖扬许多年未曾踏足卓家,并不知那小院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记得母亲曾把那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说是好歹有一个安身之处。
细细一想,他那时年幼,埋葬母亲时埋的浅,也没有棺材。若是没人清理过那院子,尸体多半会被老鼠蚕食。老鼠食了腐肉,几步之内就会中毒而亡。想来那儿已然是一地的动物残骸。
他不想吓到白芷,于是转头对白芷道,“你留在这,等我出来就行。”
白芷虽然有点怕那些毒蛇老鼠的,但她更怕肖扬觉得孤独,开口道:“可是你一个人……”
“你是能帮他捡骨头?还是能帮他杀老鼠?凑什么热闹!那个院子你不能进,给我留在这儿!”卓遥一把拉过白芷,怒道。
肖扬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白芷的确害怕老鼠和蛇,只得作罢。
肖扬提着灯离开,周围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今夜无月,只有满天的星光。白芷看不清身旁的人,只能大概看出一点轮廓。
肖扬的提灯渐渐远去,远到就像星星那么小的时候,忽然传来乌鸦的腾飞的声音,和凄厉的叫声。而后又传来另一种动物的叫声,吱吱吱的,嘈杂喧闹,像是有无数只的粉笔在黑板上刮蹭的声音。
白芷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身子不自觉的一缩,她抱紧双臂,在胳膊上不停的揉搓,以缓解自己的紧张与恐惧。
“怕?”卓遥冷声道。
“不怕!”白芷嘴硬。
说罢,白芷就要走,她想找个有墙壁的地方靠着,这样会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可她从未踏足过这里,她不知道卓府的陈设是什么样的,只能摸着黑走。
刚挪几步,砰的一声,像是踢到了一个花盆,花盆滚了几圈后,跌下台阶,应声而碎。
“一盆花二十两银子,宁王妃。”卓遥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白芷无语,梗了半天才道,“什么花要二十两银子?你这是漫天要价!”
“这是我家,我说多少就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