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瑛的笔却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并且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爱欲与理智间挣扎,日日夜夜煎熬。
对于她的热忱,他心知肚明。他知道,即便是她知道自己的所有,也不会弃他而去。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忍,不忍将她拉入深渊。
今日倒是卓遥的玉佩提醒了他,提醒着他这个什么都不敢付出的人,他不配。
袖口中卓遥那一枚玉佩好似在发烫,衬得他的心冷硬如霜。
孟瑛自嘲一笑,提笔写下了他的决定。
“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
孟瑛将纸小心翼翼的卷好,放入花灯。
白芷巧笑嫣然,轻启朱唇,“王爷写的什么?”
孟瑛掩掉眼里情绪,转头又像没事人一样,对白芷浅浅一笑,“看了就不灵了。”
白芷扬眉,轻哼一声,“不看就不看呗。我写的愿望是最好的,你看不到才是亏了!”
孟瑛哑然失笑。
二人将花灯轻轻放在河中,然后静静等着,等着他们的愿望汇入灯流,最终化作一点星火,消失不见。
回程途中,孟瑛没有再让白芷划船,白芷一路都撑着下巴,欣赏河灯,乐得自在。
二人回到那连成一列的画舫,皇亲贵戚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饮酒,或赏月,或看灯。
白芷心情甚好,在画舫间穿梭,像一只快乐的兔子。
在蹦跶到最后一艘画舫时,白芷正回头与孟瑛说话,没注意身后,一头就撞上了人。
白芷回头,看清来人后,才慌忙行礼,“妾身冲撞了宣王殿下,还请宣王殿下宽恕。”
“此乃……小事,宁王妃今日救了青黎,青黎,青黎她……”宣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
“皇兄喝醉了,不妨早些回去歇着?”孟瑛也上前跟着寒暄几句。
宣王一听,神色一凛,像是瞬间清醒的几分,“哦?早些回去?本王在此处碍着皇弟的眼了?”
“皇兄何出此言?臣弟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孟瑛有些不悦,却神色从容。
白芷一听,只觉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
“皇弟又何必装蒜呢?祈丰殿的事,难道不是皇弟要置我于死地?”
白芷愕然,愣在了原地,祈丰殿的事情是王爷做的吗?
“祈丰殿的事是因为沈大人贪污银钱,偷换朽木,与本王何干?”孟瑛上前,将白芷拦在了身后。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孟瑛啊孟瑛,这些年来我谨小慎微,不帮太子,也不帮你,只求个安稳!为何你还是要针对我!我不过是没有母族帮扶,我做错了什么?”宣王有些失控地怒吼着。
好在这艘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然得闹出不小的动静。
孟瑛皱眉,沉沉叹了一口气,“飒兰从未针对过皇兄,只是皇兄难道以为,强娶了沈家女,就能将沈家为你所用?”
宣王一听,瞬间怒目而视,“强娶?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兄心里明白……”
话音未落,宣王的拳头就挥到了孟瑛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