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住的小院里还有两人,是王府喂马的家仆六子,和老马夫老杨头。
正值落日时分,二人刚吃过晚饭,正悠闲地在院中享受果子。
六子丢了一个枣进嘴里,“甜!这个地方不错,这差事该让我幺弟来,每次都是我,回去他又要闹!”
老杨头闻言,也尝了一个枣,“是甜!他太年轻了,粗心!要是能佐点酒就更好了。”
正聊着,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白芷魏良与十七在房里也听见了敲门声,三人皆是惊惧,十七第一时间握上了剑柄,站到了白芷身前。
六子心情不错,笑呵呵地吼了一声“来啦!”
“门外只有一人,要阻止他吗?”十七问这句话时,已然蓄势待发。
白芷摇头。
“倒也不必,不是来杀我们的。”魏良慌乱了一瞬,又恢复了冷静。
“何以见得?”白芷问道。
“芙蓉水榭住的都是达官贵人,现在天还没黑,外面都是路过的杂役和赏景之人,就算是太子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杀人。”魏良认真分析道。
魏良:“外边的兵士应当是借着为太子防卫之名,对我们实行监视,现在我们就算走出去,他们也不会动手。兵士与杀手不同,他们只执行军令,军令都是有名目的,不会有人下这种没名没目杀两个画工的军令。”
“你脑子还挺活泛!”白芷夸赞道。
正说着,六子进来了,他恭敬对白芷道:“主子,外面来了个姑娘,说是叫雨娥,今日在琵琶楼丢了东西,想问问主子有没有瞧见?”
白芷与魏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虑。
“这雨娥姑娘,什么底细?太子的人?”白芷问道。
“不知,我在这里面待了半月有余,她的行踪,只在自己居所和琵琶楼往返。近半月以来,与她有过接触的,不过林崇一人。她一弱女子,你怀疑她?”魏良略微不解,但他认为警惕是对的。
“门外那姑娘才不是弱女子,她会功夫!”十七突然插嘴。
“啊?”白芷和魏良异口同声。
“我……我……我应该打得过……”十七支支吾吾,一双眼写满了不确定。
“应该?”魏良扶额,而后一声叹息。
“放她进来吧,她若是杀手,此刻又怎会在那儿傻等着!正好看看她什么目的。”白芷做了这个决定,然后顺势往茶水里抖了一些粉末。
十七领略了白芷的意图,躲到暗处警戒起来。
六子将雨娥领进了门,雨娥神情淡淡,朝白芷欠身行礼,“尤公子,今日雨娥在琵琶楼丢了一枚玉佩,为此特来叨扰,不知公子可有瞧见?”
白芷抬手示意雨娥入座,礼貌应答,“在下未曾见过,不过姑娘别急,你细说说,是如何丢的,在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白芷还顺手为雨娥添了茶水,“雨娥姑娘,请用茶。”
雨娥淡淡瞥了一眼,然后缓缓抬手,端起茶杯,凑于唇边。
白芷在茶里加了一些软骨散,是谷大夫特制的秘方,无色无味。他们对雨娥知之甚少,必须要防她一手。
眼瞧着茶杯距雨娥的唇于咫尺之间,雨娥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
砰地一声,雨娥手中的茶杯,便落到了屏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