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辰京,注定是混乱不已。
街上多了许多人,巡防营暗流涌动,疾驰的快马,比往日多了数倍不止。
而此时的孟瑛,还在遥远的县城,为了解决科举舞弊案,与那些仗势之人对簿公堂。
这些邻里好几县城的县官,有不少是原太傅的学生,即使是差生,也在卓党势力之下,身居要职。
他们把控着寒门学子的上升渠道,逼迫着所有人都接受他们卓党的恩惠。
孟瑛必须得将这群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才能让那些学子看到希望。
昨夜理了一夜的线索,今日定能让他们开不了口!
可他这一颗心,怎就如此心神不宁呢?
公堂之外,秋雨绵绵,百姓们撑着伞,伸着脖子往里瞧。
公堂之内,明镜高悬的牌匾高高挂起,他不能分心。
孟瑛敛神,按揉着跳动的眼皮,继续听着堂上的人陈词。
*
白芷是被一桶凉水泼醒的。
她难受地睁开眼,咳嗽两声,将呛进口鼻中的水喷了出去。她揉着后脑勺,眼里逐渐清明。
可能视物后,除了周围黑洞洞的环境,第一眼看见的竟是太子。
无需做什么心理建设,白芷仅花了一秒就接受了现状。她心里很清楚,她死定了!
接受之后,便是坦然,她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恍若无人。
太子一身玄色烫金滚边锦袍,挂着得意的神情,玩味地看着白芷。见白芷站了起来,眼中狠戾一闪而过,他掩了下去,饶有兴趣地挑高了眉毛。
“宁王妃,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觉得有人能护得住你?”太子戏谑道。
哪知白芷仅仅只是起身一瞬,拍了拍衣裙,又朝太子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太子殿下,白芷是西凉蛮荒之地那不知礼的庶女,请您原谅白芷之前的得罪!饶了白芷这一条贱命!”
白芷面色如水般沉静,可袖中的手心却是发凉,她知道太子是个十分暴虐的人,任何的反抗,都只会激起他心中想要施暴的欲望。
顺从,或许会死的好看一点。
太子没料到这巨大的转变,气笑了,“你倒是知趣!很好,要是早些如此,说不定本宫真会饶了你!”
白芷没有抬起头,趴在地上,静静等待太子的动作。
太子见她不回话,继续开口,“宁王妃啊,你可知,在你醒来前,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白芷知道。”
“可你知道吗?卓遥!我遥弟!他疯了!他要与我决裂!他要背叛我!他杀了本宫在卓府的所有人,他在向本宫宣战!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女人!”
说完,太子一脚踢到了白芷的肩膀,力道之大,白芷被踹翻在地,吃痛地惊叫一声。
太子蹲了下来,揪起白芷的衣襟,怒不可遏的瞪着她,“你可知?卓遥他从小就看不起我,你知道本宫有多怕他?本宫乃当今太子,却对他处处忍让,视他为兄弟!我就是怕他心中只有孟瑛,怕他只愿随着孟瑛而去,怕他背叛我!”
说着,太子苦笑起来,“本宫怕他,你要是昨夜不从他房里出来,你要是真与他洞房,本宫还真就不敢抓你!哈哈哈哈哈哈,结果你竟然自己跑了出来!真是好笑啊!”
白芷听闻,心莫名一紧,瞳孔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