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的味道,是土的味道,是灰尘沾了水的味道。
她迎着风转了两圈,一脚踩进了水塘之中,湿了鞋。
嗷呜。
是小时候要挨打的感觉。
不过她没有慌忙躲开,反倒是在积水之中蹦跶几下,水花四溅,裙边都溅起了污泥。
可那又何妨!
这种叛逆,不就是活着的证明吗!
一旁的侍女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白芷,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然而当白芷看到她们的眼神,就更是兴奋。
有情绪,不也证明她活着吗!
她此刻身子没有痛楚,非常灵巧,眼睛能看到树间藏起的小小花苞,耳朵甚至能听到风声。
最主要的是,她脑子很清醒。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至于毒会不会发作,等出去了再说!说不定谷大夫能治呢?
再不济,死在路上,也比在这里做个玩偶强啊!
白芷觉得,早上叫醒她的布谷鸟,一定是个神仙,给她施了法术。
她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自己!
白芷一溜烟儿的就跑回了房间,收拾细软,跑路了。
为了防止半路被饿死,她还带了许多吃的,藏进自己宽大的袍服里。
顺着以前的路,神清气爽的溜了出去。
月君并未对她设防,反而给了她更高的权限,在月君心里,她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白芷像视察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在外面,发疯的药奴一个个在她面前癫狂然后死亡。
白芷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只是想着,若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为摧毁蛊人计划,而奋斗终生。
真不巧,走到门口,还遇到了月君。
月君满脸惊愕,“你来此作甚?还不撑伞?”
“我想去骑马!这里面没有可以骑马的地方,我呆得闷!”
月君:“……”
月君并没有怀疑,他信了白芷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人能逃脱药的控制。
“下雨了,天晴再去。”月君道。
“天晴就不好玩了!你不是爱我吗?这都不愿陪我去!”白芷扬眉道。
虽然月君用药控制着白芷,但白芷对他爱的教育也依旧管用。
月君心头一动,她愿陪自己做许多从未做过的事,这让他兴奋不已。
当即就挑了一匹好马,来到了那日卓云野他们逃掉的那条路。
二人骑上了一匹马,月君坐在她身后,任那马儿慢悠悠地走着。
“我希望现在是春天。”月君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为何?”白芷一边问,一边扬鞭,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我想放风筝。”
白芷淡淡一笑,“噢!其实吧,风筝什么时候都可以放!”
“真的?”
马儿越跑越快,白芷的嘴角也越扬越高,“当然!有风就能放风筝!”
“那你还说得明年……”
“不过你现在就可以体验放风筝的感觉!”
“如何体验?”
白芷高举起双手,“像我这样,把手举得高高的……”
月君照着她的样子,举起双手。
下一瞬,月君的胸前多了一双手掌,那双纤纤玉手,不知从哪儿使出那么大的力,将他往后一推。
猝不及防的,月君跌下了马。
马儿的速度极快,月君跌落在地,弹出了好几次,才堪堪停了下来。
意识模糊之间,只听见她笑意盈盈的声音传来。
“放风筝,只能下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