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大祭开始,所有人都各就各位,除了孟瑛。
秋猎的流程需要先祭祀,待景德帝射下第一只猎物后,然后再入林围猎。
而今日,景德帝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在等孟瑛,他居于正位,悠闲的与各位大臣聊着天。
渐渐的,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白芷经过一夜毒的折磨,累到虚脱,坐在那沉默不语,也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好在卓遥往宁王府送信后,府中管事之人便立即派了下人过来,梨花是在夜里赶到的。
梨花在一旁不停的给白芷喂些水果糕点,白芷这才稍稍有了一点余力。
白芷不禁有些担心,看景德帝表情从容,只好也装出一派从容姿态。
但是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骗不了白芷,他们都在等着看孟瑛的笑话!
终于有人忍不住,一番眼神交流后,让刑部侍郎做了这个出头鸟。他道:“陛下,恕微臣冒昧,据往年祭祀的时辰来看,这吉时已过,祭祀若是误了时辰,恐会遭天谴,敢问陛下,是在等什么?”
景德帝闻言,眸子微微眯起,眼神中投射出一道锐利的光,那说话之人顿时就低下头颅,为之胆寒。
而后景德帝呵呵轻笑,沉声道:“爱卿不必担心,朕等的正是吉时!”
百官皆觉不解,交头接耳。
于是景德帝解释道:“朕前夜做了梦,梦到荧荧火光,离离乱惑,于是找来国师解梦。国师道,我大辰来年必有一劫,此劫凶险,若是应劫,大辰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想要化解此劫数,则必须拨正时轨,重新测算这吉时!”
“那何时才是吉时?”有人问道。
“众位爱卿别急,国师正在祝融台观测,吉时一到,他会立即派人来通知!”景德帝看起来信心十足。
景德帝的劫难之说,堵住了悠悠众口,即使大家心知肚明景德帝在等什么,也不敢拿国计民生开玩笑,跳出来质疑天象之假。
但是大家都隐隐期待着,看景德帝如何收场。
太后许久不见,看起来容颜苍老了许多,她此刻正倚靠在椅子上,神情雍容平静。
太后之前被癔症困扰,时常毫无缘由地发怒,一发怒就会杀掉很多人,甚至对自己的娘家人也毫不手软,此事倒是让卓家鸡飞狗跳。
后来太后又病了,大家都以为她寿数已尽,可她却在一个多月以前,转好了。
那段日子,刚好是白芷被绑走的日子。
孟瑛能不能来,她很清楚。
就算孟瑛真的能通过他埋下的重重关卡,逃过层层追杀,那以他胸前的贯穿伤来看,在这秋猎上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太后缓缓将下人喂进嘴里的燕窝羹吞下,朝下人挥了挥手,然后扬起嘴角,问道:“今年的青年才俊,陛下看好谁呢?”
母亲问话,景德帝自是不能不答,他扬起十二分的笑意,回道:“今年各家公子皆是逸群之才,母后看好谁呢?”
太后笑道,“各家孩子都很优秀,太子自是不必说,卓遥可是过去三年的魁首,想必今年也非他莫属!”
若说其他人还会把自己的心思藏着点儿,那太后则是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立于胜者的地位,可谓是目空一切。
嗯,太后这幅模样,游珍珍看着就火大!
还没等景德帝开口,游珍珍一口气就上来了,她扬起不达眼底的笑容,“母后此言差矣!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何以还未开始就先下结论?”
“哦?那皇后说说,谁家公子可以镇南王府世子相比?”
“母后啊!那可多了!刘大人家公子文武双全,智计无双。蒋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是技冠群雄。上将军之子,一把穿杨弓在军中可是人人称颂……”
游珍珍本想说孟瑛,但是人都没来,也不好怎么夸。
景德帝倒是乐得看戏,恶人还得恶人磨,不过不能太过。他轻咳,提醒游珍珍收着点儿。
游珍珍住了嘴,“那就请母后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