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喉咙干燥得紧,药卡在喉咙下不去,反倒是呕了出来,白芷急得崩溃大哭。
孟瑛忙伸手接住,又塞了回去,“别急,芷儿,慢慢咽,慢慢咽……”
孟瑛的声音变得温和,如同水流一般,缓缓将药丸送入腹中。
吃下解药后,仅过了一会儿,白芷的症状就有所好转,渐渐地,疼痛褪去。
意识恍惚之间,孟瑛将他抱进了寝房,沾湿帕子给她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与泪水。
他的手在白芷背上轻拍,嘴里呢喃着,“没事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下次了……睡吧……睡吧……”
白芷身体里的痛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留下一具疲累不堪的躯体。
白芷绝望又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帐幔,脑子里面空空如也。
她压根不想再理会孟瑛,或者说,谁也不想理。
平静下来后,孟瑛让古大夫给白芷诊脉。
白芷昏昏沉沉的听了约有五成。
“这不是普通的毒,是蛊毒。”
孟瑛垂眸片刻,神情严肃的道:“是否可解?如何解?何时能解?”
“可解,既然是用血养出来的蛊,肖扬便是最好的材料。至于何时能解,不知!”
孟瑛沉沉地叹息,“那便只有用肖扬去换了……”
谷大夫也神色凝重,“哎!王爷,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我给你行了针,本身就危险至极,你现在又强行醒来,还把伤口给崩裂了,你现在是感觉不到累,等到精力枯竭,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谷大夫失望地摇摇头,瞥了一眼床上的白芷,“解药我试试,在这之前,你要敢先死,我就让这一王府的人给你陪葬!”
而后,他大步流星地离去,嘴里还气冲冲念叨着,“敢砸我招牌,我让你们好看!”
白芷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不自觉地蜷缩在角落里,将身子曲成一团。
孟瑛见白芷睡了过去,便召来肖扬。
与往日不同,孟瑛召来肖扬后只是一味的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倒是肖扬先开了口,他眼神坚定,“王爷,您什么都不必说,不,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一定会去!”
孟瑛闻言,也没有反应,良久才开口,久到肖扬都以为他睡着了。
他只回了两个字,“嗯,好。”
解决完这些事,孟瑛一下子像是心力散尽一般,他想站起身,却瘫软到了椅子上。
无奈,只好朝肖扬伸了伸手,“肖扬,你扶我一把。”
肖扬见那永远不会露出疲态的人,此刻的脸上竟写满了疲惫,心里难受极了。
“王爷……”他扶着孟瑛朝床边走去,哽咽着开口,试图安慰他。
却被孟瑛抬手打断,“快去歇着吧,还能睡上一个时辰……”
接近天明时的夜,是聒噪的。
有勤奋的鸡公,催促着世人面对初生的朝阳。
朝阳洒下光辉,颂唱着一寸光阴一寸金。
可朝阳不知道,这还未过去的夜里,有些人还未来得及合眼,有些心还未来得及安放。
而有些情愫则沦入夜色,永不见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