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滚进榻里没事干,就睡着了,孟瑛这才轻手轻脚给她松了绑,给她垫了柔软的枕头,还给她盖上了温暖的棉被。
卓翎的确晕船,打拳也打不了,只得躺回房里睡了。
孟瑛与余靖还有卓泓站在甲板上吹海风。
余靖看着远处的卷云,提醒孟瑛,“晚上有雷雨,还会刮风。”
孟瑛轻嗯一声,“阿泓,去检查一下铜瓦,再通知一下不要在甲板上逗留,该捆的东西捆好,去安排吧。”
卓泓得了令,风风火火的就去检查了,这两年他除了缠着余靖,剩下的时间他都缠着孟瑛。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待在孟瑛身边,能为孟瑛做事,他就很踏实,就好像终于能离哥哥姐姐更近一点了。
余靖则是提醒孟瑛,“你该不会旧情复燃,还想与她修个结果吧?”
余靖的提醒,让孟瑛心里有些闷,他也是这样提醒自己的,且是时常这样提醒。
尽管他做了一切与她划清界限的举动,但总是情难自持。
他控制不住要与她纠缠的心。
他不知怎么样对她才是好的,她在琼州过得很好,她可以施展手脚,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爱谁就爱谁,她是自由的。
可是如果他不死心,想不顾一切与她在一起,那敌人的利用,观念的不合,不得已的选择,就会蹉跎他们的情分。
往昔她被卷入奉月教,满身伤痕,毒发时满地打滚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孟瑛纠结又为难。
夜里,孟瑛没有陪白芷用晚膳,而是吃完饭后,到房里取了些换洗衣裳,就要去另一间房住。
白芷看他要拿着衣服走,心里一慌,“你你你……你晚上不睡这儿?”
孟瑛点头,又蓦地想起今晚有雷雨的事儿,从箱底掏了个布娃娃塞到白芷手里,“晚上有雷雨,你害怕就抱着它睡,它邱城产的好运娃,可以避灾防厄。”
白芷愣愣地看着手里丑不拉几的布娃娃,失落地哦了一声。
人家都说明了不陪她,她总不能拉着人家说,要与他同床共枕吧!
他们啥关系都没有……
夜里果然打起了雷,雨下得极大,即使关了木窗,都能听见外面哗哗的声音。
她不是很害怕打雷的,但是这是在海上!她害怕翻船啊!她怕死啊!
船体摇摇晃晃,白芷躲进了被窝里面,脑补着一道闪电击中了这艘船,船体一下炸开,四分五裂,然后点燃了仓库的油,整条船在海上哗哗的燃烧。
她这想象力都能去拍灾难片了!
手里的好运娃,感觉都快被她掐死了,这么丑的布娃娃,怎么会叫好运娃啊!
但她看着好运娃,又觉得人家丑萌丑萌的,怪好笑。
“孟瑛是不是个骗子,什么好运娃,明明就是他压箱底的丑娃娃!你说是不是!”白芷掐着好运娃的脖子,还与它说起话。
“他怎么会有娃娃?是不是谁送的?难道是路边的姑娘看上了他,亲手给他缝的?你说!是谁?!快说,不说掐你了啊!”
刚说完,一声惊雷闷响,船又晃了好一阵。
吓得白芷缩进了被窝,好运娃又一次感受到了窒息。
她很怕死啊!
说到底也是一时冲动,早知道就不来了,就这心痒难耐的感觉过几天就消退了,何必跟着跑来呢!
白芷想起她走时,吴用看起来都要哭了,现在想想怪对不起人家的。
孟瑛有什么好的!
心眼又多,责任也重,一肚子坏水,满腹算计。
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跟孟瑛纠缠上,感觉就像是要扛起这天,那种被所有人都掐住咽喉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就像她现在掐住了好运娃的脖子。
她果真不该来的,这是个没有结果的旅程,她与孟瑛不会有好的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