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船上不断摇晃的时候,张星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随着他的逐渐靠近,海盗船上诡异的安静不仅传染了他,也让划船的俘虏们手脚僵硬。
“人呢?上面的人呢,都死了?!”
俘虏们甚至克服了对张星的敬畏,站在小船上对着上面不住的叫喊。
没有一点回应。
或许是离得太近了,面前的这艘大船似乎连轻微的晃动都停止了。静静的伫立在这海水之中,等待着自己的乘客。
又或者,送走自己的乘客。
“你们留在这里,保持安静。”
手按在侧板的木条上,张星放弃了用耳朵去探知上方情报的尝试。
他什么都听不到,但他必须得上去才行。
无论是因为张星还要用这艘船,还是为了船长的消息——向他投降的海盗展现了自己的价值,虽然这些喽啰并不清楚那人是什么身份。但船长他们从海里捞起了一个人,看守的十分小心这点,海盗们还是清楚的。
这艘船很重要,从很多方面来说。
下一艘来这里的船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张星已经在这个航道上呆的太久了,他得见一下陆地才行。
真正的陆地!
随着张星第一次踏足甲板,轻微的摇晃让他差点没控制住西瓜皮的重量。
他得承认自己有些紧张,这并不可耻。
因为他的脚步不会因此而停止。
“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
张星站在船艉的船长室大门前,闭上了嘴。
止不住的血腥气,正从那道有些老旧的门里不断渗出来。
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打起来了也不说下来帮个手,人来了叫也叫不答应,一艘留了人的海盗船,安静的跟个瘟鸡一样。
除了是因为人死光了,难道还能是都睡着了么?
“要是睡着了倒还好了。”
听着里面,那离近了之后,才隐约能察觉的心跳。
唯一的心跳。
以及汩汩流动的水声——或者血声。
张星的手,按在了船长室的门上。
血液的涌动开始停息,唯一的心跳也逐渐衰弱。
因为流血的人已经死了,死人的血液不会再奔腾,而没死的那个……
“您这是何必呢?”
温德船长端坐在那张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椅子上,杵着刀露出爽朗的笑容。
“大海上的男子汉,只做想做的事情。”
“您本来只需要再等等就好了,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一切都在开始变化。”
“但你可改不了我怎么做事。”
那蓬大胡子在笑容中不断抖动,让上面的鲜血滑落。
抬起一条腿,船长敲了敲自己左腿的假肢,“我用这个东西作为学费才学到的东西,要是就这么抛弃未免有些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