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好奇的接过了岳铁山递过来的手表,他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才抬头对着岳铁山说道:“这种玩意儿我在京城也见过,东家就有一块。”
“呵呵,也是,平山商号从去年就开始售卖这种表了,冯掌柜在京城见过,不足为奇。”
“这么说,咱大清的手表,都是从你们那边过来的?”冯掌柜惊讶的问道。
“可不就是么!只不过欧罗巴那边只收黄金,因此我们东家才需要这么大量的金子。”
“原来如此。岳镖头,我这就去请示一下我们东家,您现在住在哪儿?等到我这边有了消息,就派活计过去通知你一声。”
“我就住在尾巴胡同的东升客栈,离这里不远。”
“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东家府上,问问东家的意思。”
“那就劳烦冯掌柜了,等到事情办成了,在下在全聚德摆宴,谢过冯掌柜的帮忙。”
“哈哈哈,岳镖头,你这是拿话点我呢啊,你给鄙号送买卖上门,怎么能让你请我呢?
放心放心,等到事情办成了,我做东,定会好好款待岳镖头的。”
两个又客气了一番,岳铁山就随着冯掌柜出了后厅。冯掌柜交代了两句就去了东家的府上,而岳铁山则是带着人,去了他提到的东升客栈。
岳铁山这次当然不可能将几万两银子都带来,他这次进城就带了五千两银子,此时这些银子也没有全部放在这家客栈里,而是被他安排小六子带着去住了街对面的一家客栈。
岳铁山可是在京城的地面上厮混了好多年的,他绝不会带着侥幸心理在这里活动的。
此时的京城,城狐社鼠,地痞流氓,落魄但又跋扈的旗人,混迹在社会上的各种品级低下的勋贵,都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但凡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了他们一帮外地人,带到京城里来大笔的银子,这帮人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尤其是旗人,这帮人更是无法无天,敢想敢干,反正失败了也不会杀头,可万一成功了,那可就是泼天的富贵!
因此,岳铁山无数次的嘱咐身边的这些人,低调,低调,再低调!就算是受了些许委屈,能忍一定要忍,毕竟正事儿要紧,他们带来的大笔银子要紧。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他都如此低调了,可他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盯上他的人一开始只是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块表,这东西可是不常见的,毕竟现如今手表可是奢侈品,能戴这种表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
可岳铁山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那也不可能是什么贵人。因此他能戴着这种东西,就很令人寻味了。
几个小偷儿一合计,估计这家伙不是个同行,就是什么匪类,反正就不可能是做正经买卖的人。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反正偷了抢了他的,他也不敢报官不是?
就这样,几个小偷儿盯上了岳铁山,而在爬墙跟儿听他们说话时,又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这帮人竟然要兑换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黄金啊,那得是多少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个小偷被惊得差点儿从屋檐上掉下来!
也正是探听到了这样的大买卖,几个小偷没有选择这个时候下手,而是带着这样的消息,立马去找了他们的老大。
南城的一个废弃院子里,一个尖嘴猴腮的浪荡子,听着手下几个偷儿的汇报。
“你看见金子了?”那人斜着眼睛,瞪了手下的小偷儿一眼,嘴里厉声问道。
“老大,我咋看得见呀,当然里面有五六个人,我都没敢戳破窗户纸。”小偷儿急忙争辩道。
“切,那就是啥都没看见喽?特么的,敢拿着这种没影的事情骗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这位老大就朝身边站着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小偷的脖子,生生的将他给拎了起来。
小偷被憋的脸色通红,进而又由红转青,眼瞅着就要蹬腿儿的时候,那人这才一把将他甩到了一边。
小偷儿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刚刚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活不成了。
在这个地方,小偷儿的命就跟一棵草,一条狗似的,随时都有可能被这里的老大给清理掉。
“哼,小子,今天你们几个可是啥都没有供上来,今天这只是个小菜,要是明天还是啥都没有,老子先把你那个妹妹卖到窑子里去,再特么的收拾你!滚吧。”
听到这位说了让他们滚,那个小偷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出了这个破房子。
等到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大,将这里的小偷儿们“问候”一圈儿之后,他这才拎着一个口袋,一步三摇的出了这个院子。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去这个胡同,他就被另一伙人给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