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走水了!救火啊!”
纪言蹊很清楚,屋里早已被女子布下天罗地网,她若只身进去,恐怕会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
因此,纪言蹊只能借火将女子逼出来,只有那贼人出来了,纪言蹊才有和她对抗的资本。
退一万步说,便是纪言蹊依然不能伤到对方分毫,这般大的火势也能将庄子里的人引来。
除非女子能将所有人都除掉,否则她就只能选择逃走。
她逃走了,白姨娘才会得救。
果不其然,突然蹿起的火势与少女的高声惊呼让屋里女子慌了神。
惊慌失措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心心念念的那样“东西”,抄着手里的匕首就朝白雪消刺去。
匕首直冲心脏而去,纪言蹊早就防着女子会狗急跳墙,举起屋外的扫帚绊倒女子,趁匕首掉落赶忙拽着她的脚就往外拖,尽可能地让她远离白雪消。
没有迷药加持,挣扎之中女子便发现眼下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只得费力捡起匕首朝纪言蹊刺去。
纪言蹊虚晃一招,竟是直迎匕首而去,紧紧握住刀刃将匕首夺过。
女子大概也没想到纪言蹊竟是个如此不要命的,吓得全然歇了硬碰硬的心思,趁纪言蹊夺刀之时起身,仓皇而逃。
尖锐的疼痛让纪言蹊一张脸上血色全无,另一只未受伤的手颤颤巍巍地举起匕首,朝着逃离的女子掷去。
只要这个女人死了,那就没人能伤害到白雪消了。
匕首飞出的那一瞬间,纪言蹊想。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指节分明的手一抬,便钳住了凌空而出的匕首。
那女子则头也不回地匆匆逃离,拐入山林很快便不见踪影。
“杀人、放火,随意一项,姑娘便能将牢底坐穿。”
男子银质面具罩脸,露出的双眸似烈火淬炼而成的琥珀,倒映着纪言蹊在火光中的狼狈模样,虽不得见其真颜,纪言蹊也能感觉到他话语中冷冽的提醒之意。
“眼瞎、耳聋,以偏概全,公子凭空捏造亦是犯罪!”
纪言蹊瞪了男子眼回怼一句,也懒得再看男子是何神色,转身一头扎进了木屋,白雪消还在里面,纪言蹊得将她带出来。
“喂,你……”
男子惊讶的呼声,就这样被远远的被抛在脑后,被大火隔离在外。
本就简陋的木屋在灼热的浓烟中扭曲得模糊不已,像一座巨大的墓碑,宣告着死神的降临。
薄薄的衣衫被烈火烤得滚烫,贴在皮肤上烫得人生疼,女子带来的香仍旧烧着,以至于纪言蹊一进门就失了力气。
纪言蹊用手捂住口鼻,强忍不适徒手掐断了迷香,这才去扶了几乎失去意识的白雪消起身。
结果两人才往前堪堪走了两步,就被掉落的横梁险些砸了个正着,硕大的木板燃着熊熊烈火横在路中,全然阻断了她的退路。
火势愈演愈烈,浓烟入喉呛得纪言蹊眼前发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求生的欲望让纪言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堪堪起身正要绕开横梁,头顶便传来了横梁残余部分断裂的声音……
纪言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方才在外头坏了她“好事儿”的男子踏着烈火而来。
一脚踹开横梁,冲她伸出了手,火光透过指缝的间隙浮动在他好看的眉眼上,仿若神只降临。
“发什么愣?”
烈焰熊熊之中,男子皱眉看了纪言蹊一眼,将散落在地上的棉被拾起,不由分说地罩在纪言蹊和白雪消身上,而后打了个结拽着那床被子径直踢破窗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