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哥哥说得是!”
纪言蹊说这话时,语气明显要比前一句激动了许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齐云澈本来还想借故同纪言蹊再多聊几句,可一听见更夫的声音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于是便同纪言蹊道了别打算原路返回。
“云澈哥哥!”
纪言蹊看着齐云澈转过身,一步步往来时的窗户走去,就在他伸手推开窗户的那一刻,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齐云澈在月光中转过身来,窗外那璀璨斑斓的点点灯火映在他清澈的眸子里,肆意张扬的晕开了万千点星光。
然后他问:“怎么了?”
那语气温柔得……叫人心颤。
纪言蹊这个完全下意识的行为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至于要说些什么就更不知道了。于是,下一秒她便陷入了深深的窘境当中。
齐云澈也不急,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一路小心,早些回来。”
最后,她如是说道。
“好。”
而他,这样应了她。
目送齐云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里,纪言蹊伸手放在了胸腔之上,她知道,这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齐云澈走了,纪言蹊便更不急着回学堂了,跟在纪老太太身侧低眉顺眼地侍候了一段时日,也省得纪淮安瞧她不顺眼。
好在纪家嫡长子纪择知传来了立了军功即将归京的消息,家里头一高兴便将纪言蹊这事儿给揭了过去。
但纪老太太也不好太过偏心,便罚了纪言蹊去誊抄书卷,说是什么时候抄好了,便许她回宁远进学去。
纪言蹊倒是没有什么的怨言,老老实实地抄着,隔日帮着老太太整理书房时偶然发现了一册绝本,于是便撒娇耍赖地换了本儿誊抄的书卷。
纪老太太这本书收藏了许多年,最是爱惜不过,但到底是架不住纪言蹊的撒娇,便同意将书本儿给了她去抄。
千叮咛万嘱咐的同她交代,莫要弄坏了。
纪言蹊乖乖地应了下来,一边誊抄一边想到了那个正在南下的少年,既然他父亲喜欢孤本,那他也一定是感兴趣吧?
这样想着,纪言蹊抄得更卖力了,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抄第二遍的时候,纪言蹊使唤沉碧去玉疏阁买了本儿精装的空白册子,黑色的书封上画有鎏金的花纹。
纪言蹊定了定神,落笔比之前更加慎重了些,抄完纪言蹊又觉得这样的色调有些太冷了,彼时院子里栀子花开得正好,于是她便亲自去摘了些回来。
掰成一瓣瓣的压在书页里,既留下了芳香,又添了几分温柔的情怀。
纪言蹊埋头苦抄时,俞闲月解了禁足,纪老太太乐呵呵地整日带着她一同宴请各大府邸的夫人们。
说是喝茶看戏什么的,但其实就是变相性的寻媳觅郎,各家都带着家中适龄的孩子前来走动一二,再聊上几句姻亲观,便算是互相之间交了底。
俞闲月要给纪择知找媳妇,纪老太太自然是要把关的,再者,家中的其他姑娘也渐渐要到适婚年纪了,总是要早做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