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儿！”

纪言蹊快要走到转角时，齐云澈才想起自己还有件儿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议。

上次云烈因为他未告知纪言蹊的事情生了好大的气，所以齐云澈便想着什么时候带纪言蹊去同云烈一同聚聚。

左右以后他们总要见面的，倒不如提前认识一下，也免得云烈再同自己闹脾气了。

纪言蹊无视了齐云澈的声音，却是跑得更快了，齐云澈这才发现了不对，连忙轻点足尖施展轻功追了上过去。

齐云澈施展轻功悠然落下，避开杂乱的人群，径直走到纪言蹊面前。

纪言蹊大抵没想到他会追上来，眼眶红红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鼻子也被衣袖蹭地发红，略为讶异得看着他，呆愣着的模样像只小兔子。

“这是怎么了？”

齐云澈慌了，手忙脚乱地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连带着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潮湿。

“我没事儿……”

齐云澈明显不吃纪言蹊这套了，“蹊儿莫要骗我，你若是不说，我便同你一起到纪府去问个清楚！”

“……”

纪言蹊倒是少有瞧见齐云澈发脾气的模样，顿时也不敢再敷衍于他，忙拉齐云澈进了旁边的茶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齐云澈知道纪言蹊说得有理，于是便率先走进去，问掌柜要了间包厢，然后拿了折扇给纪言蹊挡住面容，这才同小二一同上了楼。

进了包厢，齐云澈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纪言蹊，端是一副“我看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的闹脾气样子。

纪言蹊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自己要入宫参加大选的事儿告知了齐云澈，只不过隐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后宅之争。

齐云澈听完后，倏而站了起身，神色之间已然看不出方才的生气，取而代之的是漫无止境的漠然。

“如果我今日没有追上来呢，纪言蹊？”

他说着停顿了片刻，话语里透着的失望，还夹杂着微不可察的轻微颤抖。“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齐云澈的话，像是刺骨寒风般灌来，叫纪言蹊全身好似凉进了骨子里。

她知道齐云澈这是对她失望了，可她的确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能强忍掉眼泪的冲动，苍白的解释到：“我有写信给你，在澄明手里，我让他今日回去了再交于你看。”

“然后呢？”

“……”

这个问题，纪言蹊要怎么回答呢？

事到如今，他们之间……还有然后吗？

纪言蹊的沉默像一把冰冷的利刃，毫无征兆地刺进齐云澈的心脏，叫他全身都好似被寒气灌满了一般，无法动弹，连带着指尖都是冰凉的。

糟糕的沉默就这般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京都城再次飘起雪来，撕裂般铺天盖地而来，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而笼罩着厚重而深邃的乌云，便显得这场大雪来得极不适宜。

掌心原本被掐得发红的地方，被猝不及防地划出了一道血痕，齐云澈沉默了许久，才又抬头看了眼纪言蹊。

她就站在他面前，低头站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双手紧握成拳垂在两侧，整个下颌都被紧紧咬住，似乎在强忍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