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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杏听见他娘的叫骂声烦不不行,不耐烦这破屋子,说句话全家人都会听见,暗道自己命不好生在这种穷人家里贺云珍有哪点比自己强?不过就是投生了个好家庭有个好爹而已!
时时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给谁看。
薛红杏心里怄得要死越发讨厌她。
想起几次去卢家贺云珍身上穿的都是崭新的锦缎衣裳发间带着玉簪子。
真个心里都酸出了水。
将手里的东西往枕头下一藏,嘟囔了几句,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中午薛家大爷不在,两个儿子也要上工所以没回,家中只薛大娘和薛红杏并两个儿媳妇一起吃饭。
几个人就等着薛红杏了,薛大娘说了女儿几句,薛红杏脸色一直沉着不高兴的样子。
薛大娘给她夹了一块筷子菜,一边道:“怎么了这是哪个又给你不痛快了?吃饭也拉着个脸不像话!”
“没怎么天气热我在屋里几歇歇不成啊。”薛红杏口气有些冲,还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面拿着筷子戳着碗底。
薛家两个媳妇私下对了一眼没说话默默吃饭。
“你咋那么好命呢,大白天的还休息,一家人不用活啦,我前些天刚教给你的刺绣你会来吗?这个月要给刘送的货还差好些,你了上心着点吧!仔细下个月的零花钱没了。”
薛大娘每个月固定往刘掌柜那里送一次货,现在薛红杏能包揽一半,卖了得来的钱薛大娘也不要,让女儿自己存着。她说的零用钱指的就是这个。
薛家没有分家,两个儿子上工挣的钱每个月都会一分不落交给薛大娘存着,所以两个儿媳妇手头便没什么私房钱,两人对于婆婆如此偏心小姑早已心有不满,不过薛大娘管家厉害,对着儿媳妇可不比对着女儿一样宽容。
薛大嫂薛二嫂即使有什么怨言也只能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薛红杏眉眼里全是不耐烦。
薛大娘骂了声:“讨债丫头!”
薛红杏呼啦呼啦吃着饭,一边闷声说道:“隔壁家贺云珍每天晌午想歇息就歇息呢,我上次去找她玩人家还在房间里午睡,娘就知道整天骂我!”
薛大娘沉着脸乜了她一眼:“你倒是会找人比,不说人家现在怀了孩子,只看看珍娘是主簿府里出来的小姐,同我们原就不一样,她从来都是穿金戴银的你能吗,她家里爹爹是当官的,你陈婶子哪里敢能苛待她,再者卢家往年家里情况是差了些,可现如今景程那小子有了出息,往后能考个大官儿回来也未可知,说起来珍娘的福分还在后头呢!你跟她比什么比!”
薛红杏最讨厌听这话,越发黑着一张脸。
薛大娘吃了一口饭,叹道:“早知道那小子能这么出息,早些时候就该……”察觉到失言,薛大娘及时止住了话头,没说完。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早知道什么?
薛红杏当然知道她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早知道景程大哥会这么有出息,不定,不定早让自己跟他定亲了……
只一想到这,薛红杏脸羞得一红了,然后没过一秒,又想起景程大哥如今已经成了亲,脸色又一瞬间变白,低头用力扒了几口饭才压心头各种情绪。
而薛大娘一说起谁家有人怀孕的事就会想到自个家大儿媳,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嫁进来几年连个丫头片子都没生下,顿时又是好一通生气,少不得又刺了她几句。
薛大嫂心里苦,面上诺诺不应声,等吃完饭一溜烟收拾桌子洗碗去了,心里却怨毒了小姑子,说什么不好偏偏提人家怀了生孩的人,这不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吗,丁点眼色都没有!
薛红杏吃完了饭,只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撂,拍拍手万事不管,又钻回自个儿屋子里去,薛二嫂眼睛闪了闪没说话,全当自己没看见。
下午薛大娘出去了一趟,薛红杏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
薛家两个媳妇子做在堂屋纳鞋底,薛大嫂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对着薛二嫂噼里叭啦一阵讲。
脸上满含讥俏之意,道:“打量谁看不出她的龌龊心思呢,一提起卢家秀才,脸上的春意遮都遮不住,哪家大姑娘和她一样,真个不知羞耻,我都替她臊死了!”
薛二嫂把话接过去,“也是娘宠出来的,有什么办法,不张事儿,又没个眉眼高低,成日介的嫉妒这个羡慕那个的,在家里可干了一点活?莫不是真把自个当成大家小姐了?笑死人。”
“懒死她算了!那个姑娘像她这样,我看日后嫁了人有得她受,且等着看吧!”
妯娌两个边干活边打了半天讥荒,等薛大娘回来了,才闷头各自做事不提。
姜彤呢,打从买到那据说是落胎的药,心里便一直有些焦躁,想着该找个时间喝下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之感。
姜彤觉得奇怪,开始给自己心理暗示,暗示不会没事,只会疼上一阵,事后就装作绊一跤自然流产好了。
觉得自己准备好以后,姜彤就在一天中午,一个人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把那小瓶子拿了出来。
撅开塞口,里面是些白色粉末状固体,江澄倒了一碗白开水,将药粉洒了进去,拿汤勺搅拌化来。
等它放凉。
那女人说一次全部喝下去就可以了。
没了热气之后,姜彤端起碗,送到嘴巴,打算一饮而尽。
“嘶!”却是左脚突然就抽了一下筋,姜彤吸了口气,趔趄了下,连带碗里的药差点泼了。
“什么啊。”姜彤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