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地图,我立刻回去找哑姐和秀秀他们。说实话我对这个地图的真实性存疑,但是一时半会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带着这个东西去找他们商量。 我把那张烟盒纸拿出来,又和营地里面的巴乃当地地图对比着看。“吴邪”显然很认真的画的这张图,烟盒上的图他画的很清晰,应该就是照着地图画的。我来来回回对照了好几遍,才找到了和地图一模一样的位置,我拿着铅笔地图上把“吴邪”画的虚线照着画下来。 一旁的秀秀看着突然出声:“阿明,这个图,不对啊。” “哪不对?”我低头看这抄下来的图片,问秀秀。 秀秀把我手里的地图抽出来,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点:“这个地方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 然后她又画了一个圈:“这是我们之前在那个胖子的肚子留下来的地图上找到的大概范围。”她用另一个圈概括上我画的那一部分的线路图,“这个是你手里的地图。” 可以看到那个一开始点出来的点就在秀秀画的圈的范围内,但是我画的地图的范围则距离这个地方很远。 我顿时感到泄气,这个时候,秀秀却猛吸了一口冷气:“哎?” 我赶紧问怎么了。 秀秀指着我画的线路说:“如果这个地图是伪造的,按道理来说不能伪造的这么完美啊,你看这个虚线的位置,刚好是这个地形里一块一线天的位置。” 秀秀拿过我的那张烟盒纸,对着地图抄:“如果说这个是假的,也假的太精妙了。”秀秀感叹道。 看我不明白,秀秀指着上面的几个湖和山对我说:“在小花哥哥他们出发之前讨论过,我们要找的那个地方风水很凶,位于一个敲骨吸髓,破坏龙脉的气势。”她把几个湖和几条山连在一起,“但是你手里的这个地图画出来的地方像是一个小型的龙脉,但是你看这几个地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连接的线上,好巧不巧的,正好是虚线上的一片空地,我猜测这可能是主室,和耳室。 “这些小的地方对应的是龙脉的五爪,中间的这一块,正好是龙七寸。”秀秀很用力的用铅笔在那个七寸的位置点了一下,然后她把一整张烟盒纸上的图片都誊抄在地图上,最后转了一下。 “嘶……”秀秀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眼睛都亮了几分,“如果这个也是张家的……这是……” 我没明白秀秀在激动些什么,秀秀看着我什么都不懂得样子叹了一口气:“你看你看,这些铅笔画出来的地方看着像什么?” 像什么? 我幼儿园都没上过,现在还要让我看图说话? 我低头看着乱成一团的铅笔线,努力想象这东西像什么:“额,像一坨……?” “不是不是,你看这个跟这个,这个像不像牛头上的两个犄角这个像不像牛的鼻子?”秀秀努力给我指出来。 还真别说,刚才看的时候没发现,但是再看,这个东西还真的挺像一个牛的,我点了点头,说是有点像。 “这不是牛,这个整个路线图加在一起是一只夔牛。”秀秀看着地图问我,“你知道夔牛是什么吗?” 这东西我还是知道的,小时候师傅讲过一点神话故事,夔牛好像是只有一足的牛状凶兽,小时候下雨一打雷师傅就说那是夔牛又从水里出来了,我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我低头看着地图,按照秀秀的意思,如果这个地宫是真的,那就说明有人把一只夔牛建在了一条小龙脉上,而且用的是相当残忍的敲骨吸髓的风水阵法。 “卧槽,用龙脉风水养凶兽,他们这是要反啊!”我反应过来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跟秀秀一起对着这个地图发呆。 如果假吴邪给我的地图是假的,那倒也罢了,但如果是真的,他的意思是我可以通过这个地图找到花爷和吴邪他们,也就是说,这连个地宫可能和他们在的那个地宫是相连的。建立两个敲骨吸髓的地宫,这是跟这个地方什么仇什么怨,这是下了要把这个地方所有灵气都抽走的气势啊! “这怎么办?”秀秀问我。 这时候我忍不住后悔没从北京没有带伙计过来了,这里的伙计全是长沙的,我说不上是信不信,但是照现在这个劲头,多半是有进无退的节奏。我如果贸然带着一群人下去,我折了无所谓,但是如果这些伙计死了,我不好向潘子还有长沙这边交代。秀秀的奶奶还在地宫里,如果秀秀跟我走其实没毛病,但是霍老太太显然是要把秀秀当成霍家掌门人看的。花爷在斗里生死未卜,秀秀也跟我下去了,那北京那边就更乱了,不行,还是不行。 而且,我要杀掉霍老太太。 这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要让霍老太太,消失在巴乃。 这么想,我打定主意,跟秀秀说:“秀秀,你在这里和哑姐他们等我,我去看看这个夔牛的地宫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你就等着我把花爷和你奶奶整个的好好的带回来。你们继续往前走,如果遇上事了,你直接联系后援,来不及喊后援,还有裘德考的队伍可以帮忙。” 这么多年我见过的风水起码也有几百了,龙脉养仁兽斗我也见过,凶斗我也见过。但是我是真的没见过用龙脉养凶兽的斗,这样的斗且不说会给后代带来什么影响,单说这样的斗都是一个大写的凶。可以说,在那样的风水里面养个仙人球都能给养成暴罗刹兽。 这样的斗哪里算的上是不合常理,这根本就是太不要脸了。 秀秀看着我,半晌没说话,然后她轻轻歪了一下头:“阿明,你这样是为什么呢?” 这句话一说我愣了。 也是,你说这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师傅?他都死多少年了,我还拿他的话当真?为了弟兄情?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拿我当兄弟,再说了都是成年人了,还玩这一套江湖情义就有些长不大了。为了什么呢 你说我是图什么呢? “就当我傻吧,这把干完,我就入坟,谁喊我起来我也不起。”我笑着说,“好歹让我好好的退个休吧。” 秀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有时候我感觉你挺傻的。” “都说傻人有傻福,那我就借你吉言了。”我打了两声哈哈。 我没有办法和秀秀坦白,这一刻我终于稍微明白了,当初在格尔木的时候,我问吴邪“你为什么会跟黑瞎子和哑巴张上了那辆车”的时候,吴邪回答我“你就当做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吧。” 就当做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吧。 每个理由都不能构成真正的理由,但是所有的原因堆积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突然发现这件事居然成了我不得不做的事。 这种事情仿佛被一双不知名的手驱使着,让我走向唯一选项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只不过,这种感觉现在越来越清晰,让我无法忽视。 我意识到,我似乎距离某种未知事物又近了一分。 “秀秀。”我叫住秀秀,她回过头看我,冲着我笑了一下,问我怎么了,“如果你奶奶……怎么办?” 我没有舍得说出死字,怕她太伤心。 秀秀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想。” “如果奶奶走了,我就要和他们抢霍家,还要防止有人趁虚而入……”秀秀慢慢说,“太多了,听起来一点也不好。有的时候我就会想。” “小花哥哥,从小就担起来这么多东西,他是怎么过来的呢?” “阿明,你知道吗?” 秀秀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吧。”我说。 说到花爷,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还想着要联系到黑瞎子,来来回回,到底是忘了。这个男人给我实在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每次见到他基本上都没什么好运气。 但是偏偏这个人,我总感觉他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他知道很多东西,但是我问的所有问题他都拒绝回答。 如果这次下地,能活着回来,我必须要联系到他,用尽所有办法让他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