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为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却精善养气延年的功夫,一番小憩,精神头已然好了许多,白恒一到,立刻拉着白恒开始聊天。
原来,秉烛夜谈真不是开玩笑。
人老了,总喜欢讲自己的往事,好在白恒也喜欢听故事,顺带还能搜集这个世界的信息。
谁能想到,这一身布衣的老头子居然出身贵胄之家,而且年轻时还是个浪荡公子,白日里呼朋引伴吃酒作画,晚上流连于青楼乐坊,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直到有一天遇到了鹤仙人。
鹤仙人见他有如此天赋,却不知洁身自好,当场作了一副画送给他。
杜之为只看了一眼,就当场晕了过去,梦中经历家门败落,颠沛流离三十载,受尽人间苦楚,最终于一寒冬冻毙。
醒来后,鹤仙人已不知所踪,而那幅画中画的,正是杜之为梦中冻毙的一幕。
看着画中的自己,一瞬间杜之为大彻大悟,从此改过自新洁身自好,甚至离开了家族,独自讨生活的同时寻找鹤仙人的踪迹。
生活很苦,却远不及梦中之苦。
杜之为寻找了整整十年,终于再次得见鹤仙人。
鹤仙人对他的转变很满意,将其收入门下做记名弟子,传授画之道。
杜之为苦练二十载,终以画技闻名天下,被誉为画中之圣。
“怎么有点黄粱一梦的味道,仙家高人还真喜欢玩这一手。”白恒听后心中暗暗嘀咕。
“天下人都称我为圣,但我很清楚,我离圣道还远着呢,否则老师他老人家又怎么会多年不见我呢?”说到这,杜之为忍不住叹息。
白恒连忙劝慰:“您可别这么说,天下画师,您说自己是第二,可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可我依旧达不到他老人家的境界,不过你倒是有希望,老师能看上你,想必也是对你寄予厚望。”杜之为话锋一转。
“我还差得远呢……”白恒这话可不是妄自菲薄。
论基本功,他自问是很扎实的,论见识,他自诩也是超越时代的,毕竟绘画不是止步不前的艺术,前世数千年的演变,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库。
但不论哪个时代,哪个世界,大师就是大师,而他白恒还不是大师。
想成为大师,基本功超群只是基础,能将自己的理念融入作品,形成自己的风格,乃至形成自己的流派,对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方能称为大师。
画圣杜之为,就是大师。
杜之为早已洞彻人心,一眼就能看出白恒这句话是真诚的,不由再次暗暗赞叹:“师弟小小年纪,有如此画技已然惊人,却能不骄不躁,委实天纵奇才,老师啊老师,您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您能否多呆几天,我也好向您请教。”白恒试探着问。
那个所谓的老师,诡影子都见不到,好不容易见到画圣,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杜之为哈哈一笑,抚须道:“你不说,我也想多待些时日呢。今后你我师兄弟二人,可要多多切磋画技。”
白恒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