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启注视着鹿云，与初见的瑟缩不同，此时女孩的眼神很清澈。

那并非出于对“神”的认知，而是某种更纯粹的东西。

就像从云中落下的雨，还未落到地上，化作尘世的泥泞。

转过头，他没有再说什么，观察起白鹿的情况。

目前能量手术还只是从生死法理中推演出的预想。

虽然他有很大把握，但第一次进行这种操作，还是小心为上。

“直接抽取死气会让生死失去平衡，那我就用骨药和骨毒引导两者。”

对死气的本质，袁启了解不多，从白鹿的情况看，身体机能的衰败会导致死气增长，反之则会扼制死气。

骨药不参与能量反应，它以修补身体的形式扼制死气增长，这样就不会引发失衡。

同理，骨毒也可以进一步破坏身体，让侵蚀加快从而增长死气。

以袁启对生死法理的了解，只以骨药行进补之事不可行，必须要用骨毒进行刺激才能完成生死转化。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骨药和骨毒只是袁启的划分，本质上它们都是用祭骨制作的骨粉。

而袁启身上没有对白鹿起效的骨毒。

制作这种骨毒，需要其他鹿的骨骼。

袁启对一旁的鹿云道：

“长鼓岛上有鹿的骨头吗？”

鹿云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有些茫然，她抿着嘴唇想了好一会才道：

“我记得有一只好像被阿爸埋在聚灵坑那里，但是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袁启拿过化入骨药的水碗，掰开白鹿的嘴又给它喂了一点，确定它的状态暂时稳定后道：

“带我去你说的地方，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鹿云懵懂地点点头，带着袁启朝村寨外走去。

葬灵坑在村子东边，和墓葬地的方向相反。

据鹿云所说，伴兽只有在主人身死后才会被一起葬入墓葬地。

但大部分伴兽都比主人死的早，这种情况下兽灵族会将它们安置在葬灵坑周围。

希望他们的灵魂在坑内变得纯粹，成为兽灵。

走了十分钟后，袁启看到了葬灵坑，这个坑并没有想象中深，高度只有四米左右。

坑洞内部的样子很特别，洞壁上凸显着向下的螺旋纹路。

如果将这个坑洞不断缩小，刚好能拧入一个螺丝。

葬灵坑周围是无数个小土包，每个土包上都压着石头。

袁启上前，发现这些石头上刻着各种动物的图案。

目光扫过一块石头上的图案，他突然问道：

“长鼓岛上有短颈杠纹鸟吗？”

“颈...杠...”

鹿云吃力地重复这个词，她只从吉兴那里学了日常的鸿盟语，显然不理解袁启口中的专业词汇。

直到她顺着袁启的目光看去才恍然大悟道：

“神明大人，那是黄斑斑，不是长鼓岛上的动物。”

“黄斑斑是吉兴爷爷带来的，它长得可漂亮了，只是不太适应岛上的环境，没几天就死了。”

袁启若有所思地问道：

“吉兴是不是经常会给你们带岛上没有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