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美酒。 妖娆的舞蹈,纤细的舞姿,丝竹之声勾人心魄,暗红色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殷红荡漾。美丽的舞姬穿着飘逸如风的舞衣,急速地在三寸见方的金盘上旋转着,纵横腾踏,眉目斜飞,眼波灵动,满身的璎珞相互撞击,发出如流水般不绝于耳的叮咚声。美人如玉,歌舞彻夜,旖旎的气息流荡在空气中。 杀天逸单手托着头,半侧身躺着,水波氤氲的眼底,染着浓浓的醉意,长发慵懒地披散在他的肩后,线条流畅的颈脖,下延到他半敞的雪白夹衾,露出的,是他性感的锁骨和结实胸膛,真是魔魅十足! 一曲方休,舞姬静静伏在地上,宛如栖息在花枝上的一只蝴蝶。 “咝……”杀天逸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阵强烈的疼痛从指尖袭来,他猛地抽出右手,手中握着一支珠簪。他把珠簪拿到眼前,细细地端详。 “圣君,请让澜雨为你处理伤口吧!”舞姬站起身来,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地走到杀天逸面前跪下,伸出手去。 杀天逸没有说话,继续凝视着手中的珠簪,神色复杂。 “澜雨……”他忽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宠姬,她是一个温柔、端庄、恬静的女子,不仅美丽异常,而且常能从他的一个眼色、一个微小的举动中察觉他的心思,因此深得他的欢心。她安静地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然而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睫毛显得格外长。 “圣君如何这般看着澜雨?”澜雨笑着,慵懒而轻盈,转身倒了一杯美酒递给他:“今夜良辰,圣君请满饮此杯……” 醉眼朦胧的杀天逸有些落寞地摇头,将手中珠簪斜斜地插进舞姬的发髻,伸过手去,接下了那一杯酒,他的手在唇边停住,放下酒杯,手抚上了澜雨的脸颊:“像啊……真是像啊!” 澜雨的手颤抖了一下,却终是没有动。 “唉……”忽然间,神色恍惚的杀天逸从胸臆中吐出长叹,坐起身来,他一言不发,但澜雨却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杀天逸抚摩着澜雨的乌发:“七杀殿中的女子绝少数会侍奉我超过两夜,你却与我眷恋之情仍如初夕。” “谢圣君恩宠,”澜雨把身子朝他挪近了一点:“六界之中所有的女子,都是属于圣君的。” “嗯,说的好!”杀天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微张开了双臂,澜雨就势依偎在他的怀中,杀天逸看着她发髻中的珠簪,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该是恨我的吧?不过,至少再没有人和我抢她了……” 酒力让一切都变得虚幻和缥缈起来,按照他最渴望的样子浮现出来,包括眼前这个女子的模样,她的目光为什么永远都不能为他停留呢? “清月……”忽然间,神色恍惚的杀天逸嘴里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双手抱紧了澜雨,反身将她压在榻上,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裙,将头埋入胜雪的肌肤中:“清月!清月……你恨我吗?……你为何要离开?” “为何要恨你?”紫薰站在阶下,看着一室的春光旖旎,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杀天逸一把推开澜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跄地离席而起:“清月,是你吗?你回来了……让我抱你一下。” 紫薰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澜雨没有出声,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经过紫薰身侧的时候,紫薰的目光很开地触碰了她一下,她像娘亲吗? “圣君,我娘亲究竟是为何而死?”紫薰立于杀天逸面前,眼中湿润起来:“娘亲她……是不是你……” 杀天逸柔情万千地拥住紫薰颤抖的身体,怜爱地擦干她眼中的泪,轻轻叹息:“紫薰,如果你娘亲的死和我有关,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紫薰简洁地吐出这句话,缓缓地抬起了头。 “你果然像她!”杀天逸放开她,悲凉地笑了几声:“好,那我便等着那一天,能死在你手上,也是好的,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