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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窥探的命数

一年又一年,从紫薰逝去已经三年了。绝情殿外的梅花又开了,开在漫天的飞雪中,一树树如冰雕玉琢。  "子画,你已经在这儿站了半天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在想什么?"  梅花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的年青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仙母洞。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映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还在想着她么?"那个声音又问,苍老的语音中微微发抖。  "师父,我知道,紫薰已经死了。"过了许久,白衣男子才淡淡道,声音冷静:“她死了,就在我的怀里死去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白子画蓦地回身,目光闪亮如星,语音里也有一丝无法抑止的颤抖:"可我……我不知怎地,一见梅花雨就想她……就感觉她好像还在我的身边。"  绝情殿中坐着白发似雪的衍道。衍道面前上面放着火炉,他已是风烛残年,可一张脸上却有仿佛远离红尘的淡泊。  "子画,再这样下去,我真要为你担心了。"衍道叹息着说:"自那位女子死后,你好像变了许多,你的修为总是在八重天突破不了。"  白子画猛然一震,肩上的雪花并着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  又过了许久,他突地抬头:"师父,您不必担心,既然答应了她为天下苍生而活,我就不会这样软弱!"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淡泊:"过几日我就闭关修炼,希望可以突破八重天!"  衍道颔首:"你本当为六界出力。你是六界几千年禀赋最高的人,理应成为仙界的柱石,撑住一方天际,不让魔族扰乱六界。"  白子画叹息了一声:"我想,紫薰也会高兴我这样做。"  “子画,你与她终究是没有缘分的,趁早斩断妄念!以期早日登临上仙!”衍道起身,想了想,又低声吩咐:“你随我来。”  衍道带着白子画来到长留之巅的仙母洞,那里一片寒气环绕,滴水成冰。衍道袍袖一拂,打开了冰封的洞口,他带着白子画走了进去,原本的清泉却变成了莲池,白子画很是诧异,朵朵雪白莲花生长于数百丈坚冰之下,却依然摇曳生姿,各色仙鲤相戏于莲叶之间,集汇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颇得生趣。  衍道手一拂,冰面下的锦鲤纷纷散开。冰面之下散发出紫色的光晕,冰莲丛中俨然出现了一个少女倾国倾城的容颜。衍道轻唤:“子画,你看这是谁?”  冰下的女子如玉的面容,精致的瓜子脸,朱唇轻点,乌黑的长发如云缎一般,她安静地沉睡着,身体周围散发出淡淡的月色光辉。  白子画神色一滞,那是他朝思暮想的面容,只看了一眼,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好像都凝固了一般。  “紫薰……”他嗫嚅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这沉睡的人儿。  “子画,”衍道不着痕迹地伸手阻止了他:“她已经死了,我只是施法护住了她的形体,未曾让她灰飞烟灭……”  “师父,”白子画神色微动:“为何不让紫薰往生?”  “是她不愿往生。”衍道眼波闪动,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呼啸的寒风从外面卷进来,洁白的雪花一落到白子画的衣袍上就消失不见了。雪花卷着冰莲的香味,冰莲下的身影忽隐忽现。白子画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个身影:“紫薰,你为何不肯轮回往生?紫薰……”  “说起来也是奇怪,也许是她命格异数,不知能否窥探天道。”衍道眉头微蹙,闭上眼睛,口唇翕动,轻轻念起长而反复的咒语。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注定,窥测命数,有违天道,会耗损占卜者的修为,这是仙门之中的禁术,六界之内,只有衍道精通此术。他向白子画伸出手,想了想,小心叮嘱他:“子画,窥测命数已是逆天,只能为师看,你是不能看的,为师也不能说出来,你只需听为师的便好。”  “是,师父。”白子画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衍道的手中,闭上了眼睛。  衍道手中跳出点点光晕,一闪一闪的,像飞舞的萤火虫。渐渐地,光晕变成光束,光芒四射,那光亮越来越明亮,后来竟然变得格外的刺眼,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拖着那光束,刷刷刷地在冰面上移动着,写下一排排潦草的符号。  移动,移动,移动。  当写到第二行的时候,光束稳稳地扎在那个点,再也不动了。  衍道这才睁开眼,这一看,他的表情僵住了,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睛定定地盯住那几个字,眼神里闪耀着惊惧的光。  难道说?这女子,竟然是……  只是一个失神,狂乱的风雪已经袭来,将写在冰面上的预言抹去。  “师父,是否有何不妥?”白子画见 衍道骇然变色,手心已经微微出汗:“紫薰可否安好?”  衍道想了想,摇头,又低头想了下,点点头,忽然他又摇了摇头。  “师父,这是何意?”  衍道无法回答,只感觉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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