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自有安排。”白子画看向一边的东华,沉声道:“东华师兄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可暂且由东华料理门中诸事,待我归来再行打算!” “糊涂!”摩严怒极,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厉声呵斥:“子画,你这是什么话?才多大的事情,值得你这般自暴自弃?师父的话,你都忘了吗?” “我意已决,师兄不必多言。”白子画唤道:“李蒙,送师尊们回去。” “你!……”摩严更怒,胸口不住起伏,刚欲开口,东华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他这位师弟,向来认定什么就是什么,即使搬出师父,对他也未必有用。 二人不再多言,出门离去。 就在他们刚刚走出门外,白子画终于按压不住,心口翻腾的血气一涌而出,鲜血从他口中直喷出来,他以手撑地,从怀中拿出那一束青丝,兀自苦笑:“紫薰,当日我并不想害你性命,却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你要等我!” 几个月过去了,杀阡陌并未再给紫薰服用忘川之水,只是每日陪伴着她,想尽法子逗她开心。紫薰的梦魇渐渐缓解,不知道是不是白子画的那一剑伤了心脉,身体一直病恹恹的,无法恢复。 这日,紫薰形容憔悴地倚在寝殿的榻上,沉吟半晌,忽然喃喃念道:“沧海月明珠有泪,望帝春心托杜鹃。” 杀阡陌悄悄走过来,搂她入怀,柔声道:“不许你再读这么伤感的东西了!” 紫薰失笑道:“以前陌也常常读的呀!怎么不许我读了?” 杀阡陌为她捋了捋头发,宠溺道:“那时只是因为浅夏你喜欢,我才读的!你身子不好,读这些没益处!” 紫薰微笑道:“那如何才有益处?” 杀阡陌想了想,把紫薰抱得更紧:“想点儿高兴的事啊!比方说……等我们成婚后,生十个孩子,围着我们叫爹爹娘亲,好不好?” 紫薰微微苦笑,默默点点头,并不作答。 瑶依递给杀阡陌冰糖燕窝,杀阡陌一边喂紫薰,一边柔声道:“紫薰,为了我,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把身子养好!” 紫薰勉强一笑道:“知道了!” 杀阡陌见她回答得勉强,放下玉碗,正色道:“浅夏,我说的是认真的!万一你有个好歹,我可是会不顾一切,我就杀了所有人,再杀了我自己……” 紫薰忙轻轻掩住他的唇:“陌,不要胡说!” 杀阡陌一把抓住她的手,郑重地道:“浅夏,我不说胡话,万一你有个好歹,我准要……” 紫薰假嗔打断道:“陌,你再说,我可要赶你走了!” 杀阡陌慌忙道:“浅夏,好了好了,别赶别赶!说真的,哪儿我都不想去!” 紫薰想了想,眉眼弯弯一笑:“今日,你不是要陪澜雨去北海赴宴的么? 听说北海的玉珊瑚特别漂亮,做成笛子再好不过,陌,帮我带点回来好不好?” 杀阡陌一听皱眉:“你身子还没好,我本来打算推了今日的宴请的……” 可不知是不是太过失望,紫薰一下子神情萎靡,郁郁不乐。 杀阡陌见她如此有心要她高兴,问道:“浅夏,你很想要那玉珊瑚吗?” 紫薰点了点头,杀阡陌于是道:“那你等着我,过几日我便给你带回来。” 他匆匆走了出去,吩咐瑶依:“本君不在的这几日,好好照顾祭司大人,若是出了丝毫差错,定斩不赦!” 瑶依领命退下,他复又吩咐单春秋:“去告诉澜雨,随我一起去北海赴宴!” 他回到殿中,在紫薰额上轻轻一吻,仔细叮嘱:“浅夏,等我回来!” 紫薰点点头,耳边便听得杀阡陌的脚步声远去了。 杀阡陌和澜雨走后,整个七杀好似安静了许多。杀阡陌曾命人在紫苑水榭边种了许多青竹,于是时常有清爽的小风带着竹香吹拂到寝殿里,给夏暑带来丝丝凉意。 紫薰身边的几个侍女,瑶依见多识广,性情沉着稳重;另一个芷溪,口齿伶俐,常常能令紫薰开怀。 由此可见杀阡陌细心周到之处,令人感动。可是无论这是个怎样舒适的地方,紫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的心情总是好不起来。这大大影响了她的胃口,她每天吃得很少,也依旧睡不好。 琉夏还是常常来看紫薰,有时候大大咧咧的,总是劝紫薰出去散散心。 紫薰兴致不高,总是说:“即使出去了,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意思呢?” 琉夏可怜巴巴地说:“紫薰姐,若是哥哥回来看到你瘦了,琉夏可又得倒霉了。” 紫薰叹了口气,她一向宠爱琉夏,舍不得她委屈,便点头应允。 琉夏牵着紫薰,一路不停地讲着有趣的事情,然后体贴地把紫薰带到紫苑后的水榭休息。 瑶依送来茶水,琉夏饮了一口,忽然赞叹道:“紫薰姐,你这里茶水都这么好喝呢,对啦,紫薰姐,你晚上是不是吹笛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