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哥……”花千骨跌跌撞撞地跑到白子画身边,颤抖着拉紧了他的手。 白子画回过了神,将视线收回来,低低应了一声:“没事了,小骨,我们回家去吧!” 花千骨抱着白子画哭了起来:“墨大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我以为你是真的要扔下我了!” 白子画叹了口气,沉声道:“走吧!我们回去了!” 他回过神,突然看到身边的浅夏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宛如月中仙子,雨水落在她的发梢,黑色的长发瀑布般垂落,就如一朵亭亭盛开在雨中的琉璃花。 三人在雨中穿过了密林,走向花家小院。白子画突然在门外停住,顿住了脚,眼里有暗影一掠而过。 “不要看!”他忽然抬起了手,近乎粗暴地捂住了紫薰的眼睛,往门外急退,紫薰什么都没看到,眼前就一下全黑了。不过,尽管如此,浓重的血腥味还是破门而出,直透入她的脑海里。 “瑶依!”紫薰恐惧地惊呼起来,心胆欲裂:“瑶依!” 瑶依倒在血泊中,一把长剑从她的后背穿过,雪亮如刺。而内室的床上,花秀才的尸体被钉在床上,血流满地。 “爹爹!”花千骨拼命往里冲,却被白子画拉住了,紫薰乘机挣脱开来,跑到瑶依的身边。 瑶依在紫薰呢怀里微微抽搐,咽喉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极力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无力,她的血流了满地,腥味浓重。 瑶依像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抓住了紫薰的衣袖,模模糊糊地发出声音:“姐姐……你要……你要……小心……”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是死不瞑目,眼睛直直地盯着紫薰。 “瑶依!”紫薰紧紧地抱着她,失声痛哭:“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浅夏姑娘,”忽然间,白子画宁静的声音响起:“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紫薰定了定心神,轻轻把瑶依的眼睛合上,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吹奏起了《葬魂》。 这晚,花千骨整夜都在抽抽噎噎,紫薰彻夜吹笛,白子画静静地站在一旁,清冷如雪,神色似淡然又似怅然,不知在作何想法。 翌日,三人一同忙着处理花秀才和瑶依的后事。处理好了,花千骨因睡眠不足加之伤心过度,耗损了一些心神,早已累得睡着了。 经过一夜的伤神,紫薰的神色有些憔悴,站在白子画面前,不疾不徐地福身,淡声道:“昨日幸得上仙相救,在此多谢上仙!” “同是仙门中人,浅夏姑娘不必言谢。”即使身着一袭粗布麻衣,亦难掩白子画的绝代风华。 “上仙凡尘历练,不便过多耽搁,还是早些离开吧!”紫薰虽容颜已改,但今日一袭白衣,一支素银簪子挽住青丝,凝视着白子画的淡然眸光更是澄澈通透,直看得白子画的心里莫名地微微一颤,似乎透过那双眼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白子画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便徒步离去了。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花千骨终于睡醒了,下意识地寻找白子画的身影。 一出内室,看见紫薰坐在桌边撑着头小憩,花千骨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到声响,紫薰睁开了双眼,背对着花千骨冷不丁开口说道:“小骨,你在想什么?” 花千骨见紫薰突然开口说话,不由面色微微一变,转瞬故作关切状道:“昨夜姐姐如何出去了呢?这里姐姐又不熟悉,害小骨担心了好久。” 紫薰心头冷笑,逼视花千骨片刻,花千骨微微低下头,好似心虚不敢看紫薰,紫薰方温言笑道:“昨夜你墨大哥相约,我岂能不去?再说,不是有墨大哥在么?有什么好怕的?” 花千骨抬头略微惊愕道:“墨大哥约姐姐前去相见?!” “是啊……”紫薰的视线横扫过花千骨的面容,一字一字道:“不然我那么晚出门做什么呢?” 转而紫薰又悠悠叹息了一句:“幸而墨大哥约我,不然此刻我恐怕也成了这屋子里的一具尸体了吧?” 花千骨一时窘迫,勉强笑道:“姐姐福气大,自然会逢凶化吉。” 紫薰微微侧目,冷冷地盯着花千骨,花千骨不自觉地身微微一动问:“姐姐怎么这样看着小骨?墨大哥怎么离开了也不和小骨说一声?” 紫薰倏然收回目光,展颜一笑:“我让墨大哥离开也是为了周全你的颜面。小骨这些日子你为了姐姐费了不少心吧?真是难为你了!” 花千骨盯着地面小声道:“姐姐这样说,小骨承受不起。” 紫薰站起身徐徐在她身边绕了两圈,忽地顿一顿道:“小骨,我原以为你是个心地纯善的丫头,竟这般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叫我心寒。” 花千骨面色一凛,强笑道:“姐姐这么说,小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