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薰罚跪一事,衍道并没有再说什么,他与白子画之间,各自留着面子,谁也没有再提起。而紫薰呢,到绝情殿休息几日后倒也恢复了些,她怕白子画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就要送她走,所以每次都故意把汤药倒掉,看起来颇有些憔悴。 白子画有些心焦,紫薰身体迟迟不好,他又不放心送她回人世。 一日,白子画在长留大殿处理事务,忽听外面李蒙在训斥谁:“青萝,你做这样的事情,被尊上知道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白子画恍惚之间听到谁不停叩首:“求师兄饶恕我一次,这不是我的主意,实在是……是……” “行了,你赶紧走吧,重新熬了药给浅夏姑娘送去。”李蒙摆摆手:“可不许有下次了!” 青萝赶快收拾了东西,频频回头,就怕白子画突然冲出来。 就在她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大殿的门开了,传来了白子画的声音:“慢着,外面出了什么事?” 青萝呆了一呆,只觉浑身力气都从身上褪去,嗫嚅道:“这……” “李蒙,你来说……”白子画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刚刚恍惚之间听到浅夏的药,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说来!” 白子画一贯不说严厉之辞,这般情态也少见,李蒙心里慌了,拜伏道:“弟子刚刚看到青萝洒了浅夏姑娘的药,所以出言斥责,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是么?”白子画淡淡道,他蹲下身来捡起了药碗:“洒了药,碗却是好的,不是很奇怪么?” “这……这……”青萝一下子跪了下来:“尊上恕罪,尊上恕罪……是弟子,弟子倒了浅夏姑娘的药,被李蒙师兄看到,所以他斥责我。” “为何这么做?”白子画看着她道:“怪不得浅夏身体一直不见好,原因原来在这里,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青萝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只抬头看着白子画:“是……” “是师祖吗?”白子画看她的神色,心里更加狐疑:“青萝,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交给桃翁处置。” “不,不……”青萝摇摇头,叩首道:“尊上,我说,我说,是浅夏姑娘让我这么做的……” “什么!”白子画突然像被重击了一下,他想了想,吩咐道:“青萝,你重新熬一碗药给浅夏送去,这件事不许再提起。” “是,是,多谢尊上。”青萝忙不迭地叩首,爬起来,拿起食篮就一溜烟似地去了。 入大殿后,白子画对李蒙吩咐道:“你去桃翁那里,请他去看看浅夏的病情……”他迟疑了一下:“我等下就回去!” “是,尊上。”李蒙领命出去了。 青萝又回去熬了一碗药给紫薰送去,到了绝情殿才发现紫薰还未起身,青萝在帷帐之外问道:“浅夏,你还好吧?” “青萝,”紫薰翻过身来,皱眉抱怨道:“我胸口闷得很,头也很痛。” 青萝掀起帐子一看,紫薰脸色微微发白,她大惊,忙为她搭脉。 片刻,青萝放下诊脉的手,道:“浅夏,你这是体虚受寒,积郁许久,你还是乖乖吃药吧!” “怎么会这么严重?前几日还好的呀……”紫薰喃喃道。 “个人体质有异。”青萝摇摇头道:“浅夏,你手足偏冷,属于偏寒体质。要好好保养,日后生养之时,才会好过一些。” 紫薰脸微微红了一下,嗔道:“你这丫头,想嫁人啦!还拿我说事呢!” “我可没说什么,”青萝笑道:“你不肯吃药也罢了,我待会给你煮桂圆红枣粥,用红枣,桂圆,赤砂糖共煮,温中补阳,对驱寒有好处。” “多谢青萝啦!”紫薰笑道:“药你放下吧,我来处理。” 青萝点点头,便出去熬制桂圆红枣粥了。天色渐暮,炉火熊熊燃烧,紫薰此时却昏昏沉沉。 “浅夏,”青萝端着粥走过来,笑道:“你喝一些,应能舒服一些吧。” 紫薰饮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口中一直绵延到胃,酽然一片。 “怎么?你又没吃药?”青萝端起一旁的药碗:“你还是吃了吧,今日倒药的时候被尊上发现了。” 紫薰将药碗推到一边:“我才不喝呢。” “浅夏,”青萝此次却出乎意料的坚持道:“你若是再如此,尊上定然生疑。” 紫薰张了张口,只得头疼道:“你放在一边,我待会喝。” 案上的药凉了,青萝又捧了一盏新的,嗔道:“浅夏,你不会是跟我耍赖吧?” “好好好,”紫薰起身,将药倒在了一边的兰花花盆里,回头看看青萝:“好了吧?” “这就是你久病不愈的原因吗?”紫薰回头一看,白子画正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