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默凝视着紫薰,觉得心里的怜惜和心痛,像一股股的海浪,把他给淹没了,可是,他同时也明白,他阻止不了她。 笙箫默又嘱咐了紫薰几句,便离开了。紫薰和霓漫天沐浴之后,突然发现原本放在妆台上的骨哨不见了,寻思半响之后,便将霓漫天唤了来,娥眉微凝道:“漫天,你看到我刚才搁在这里的东西了吗?” 霓漫天向前几步,低眸瞥了瞥镜前,甚是疑惑道:“刚才还看到就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没有了呢?” 紫薰四下瞧了瞧,神色微沉道:“莫不是谁手脚不干净,趁着我们都在沐浴悄然拿了去么?此事蹊跷,我们明日快些找找,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 霓漫天听紫薰这么一说,也知道这其中的麻烦,第二日一早,便在销魂殿侧殿里里外外地找着。 紫薰依旧在内殿找着,心中甚是焦急,安知无风不起浪,若是有人借此生事恐会措手不及…… 正在焦急之际,李蒙匆匆走进内殿,朝紫薰道:“浅夏,尊上让我告诉你,那应劫门你暂时不用过了,师祖邀众位新弟子去三清殿,说是要考较考教新弟子。” 闻言,紫薰只觉得更加疑惑,脸上却依旧似往常那般道:“好的,李蒙师兄,我和漫天马上过去。” 这衍道早就不管长留诸事了,招收新弟子的事素来是由三尊来打理的,他突然这般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又要对她发难?到疑惑归疑惑,紫薰是万万不能不去的。 紫薰带着霓漫天进了三清殿,她抬头一看,只见三尊也在,面色凝重,表情严肃。衍道坐在最上首,白发飘飘,白须冉冉,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花千骨站在队伍末尾,看到紫薰一身雪色襦裙,裙摆上绣有寒梅,青丝间只一支羊脂玉簪,虽然她的样貌不出众,可却别有一种清冷之感。霓漫天着一身荷塘藕色,更衬她肤如芙蓉。她不由心中暗暗着急,怕被她们抢了风头。 紫薰莞尔和色朝着衍道和三尊恭顺行礼:“弟子浅夏,拜见师祖、尊上、世尊、儒尊。” 霓漫天也随着紫薰一起见礼,衍道瞧见霓漫天前来,神色稍稍温和了些,淡淡道:“免礼罢。” 紫薰和霓漫天起身回到弟子队列中,低着头静静地等着衍道发话。 衍道四下扫了扫,才开口道:“你们不必拘束,今日找你们来,主要是为了考考你们的功课。今年尊上会在你们之中选一位徒弟,能当上尊上徒弟的弟子,必然是人中龙凤,大家有什么绝技,都可一一表现一番。” 新入门的弟子们都知道,衍道是白子画的师父,白子画一向十分敬重他,若是借此机会博得衍道的欢心,也许就能当上白子画的徒弟了。 如此,弟子们自是争先恐后献艺,舞剑的舞剑,表演术法的表演术法,花样是层出不穷。紫薰瞧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她只是一言不发,只默然地看着。 素来不喜和这般弟子们一般见识的霓漫天也默默不语,她不愿和他们同台献艺,因为实在太无趣。 “哟,漫天,你今日是怎的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轻水转到霓漫天身前,讥笑似的看着她道。 闻言,霓漫天脸一白,眸间怒火,言语间却是不冷不热道:“我昨日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舒服。” 轻水眉间微蹙,假意关怀道:“是么?那你要不要回去歇着,若是病况严重了,你可做不成儒尊的徒弟了!” 霓漫天冷眼瞥了瞥轻水,冷冷道:“我还没那么娇弱,不劳你费心了。” 轻水轻捂住唇,轻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漫天你出身蓬莱,身子素来比我们都要好,做事也比旁人更大胆,不若儒尊怎会允你去了销魂殿?” 霓漫天顿时脸色大变,怒瞪着轻水道:“你太过分了……” 眼见霓漫天受了奚落,紫薰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她含笑开口道:“若论大胆,漫天怕是及不上你的,只是才被世尊罚抄了清心咒,还是这般骁勇,还有谁能比得过轻水呢!漫天,你说是不是?” 花千骨听了紫薰的话,轻轻拉了拉轻水的袖子,又指了指衍道,轻水脸一白,心中怒火却不敢发火,只得勉强笑道:“浅夏姐姐过誉了。” 花千骨见大家都表演得差不多了,大大方方走出来朝衍道行了一礼,道:“启禀师祖,弟子出身凡世,不会术法,但在家时,常与爹爹对联为乐。” 衍道万不料她竟讲出这样一番话,不禁愕然,笑道:“那不如我们今天也来对几个对子吧!今日过断桥,断桥何日断。” 见衍道发问,花千骨脱口而出:“明朝奔明月,明月几时明。” “很好!”衍道点点头:“今日对明朝,断桥对明月,很是工整。” 花千骨暗自得意一笑,她知道大家必然会费尽心思表演各种术法,她打听到衍道素来喜欢吟诗作对,故而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