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画……”火夕脸色苍白,他定是没有见到她的努力,她就是他喜欢的样子,为何他还要这般强硬地拒绝? “不必多说!”白子画眉目俊挺,雅致如玉,却又透着冷清薄凉。他目光往紫薰的方向一扫,紫薰耳边轻轻飘过“你放心”这三个字。 看着这样的白子画,紫薰心底升腾起异样,微妙而不易察觉,并没有多欣喜,反而心口揪痛。 衍道仍不死心:“子画,责任是责任,成亲是成亲,你身边如何能没人照料?退一步讲,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徒孙?” 笙箫默立刻凑上来温和地笑道:“师父,这掌门师兄也是一片好心,不想耽搁了火夕不是?师父又不老,以后还怕没有徒孙抱?” 衍道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气急败坏:“子画,你也不想想,当初可是火夕……” “师祖!”火夕打断了衍道将要出口的话,拿起筷子,夹起桑叶糕尝了一口,温言道:“这桑叶千层糕真是可口呢!”她是想嫁给白子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她看得清楚,又何必让自己下不了台呢。 衍道这才止住了话,含笑看向火夕,然而,火夕却忽地倒地,一脸痛苦,下一瞬口中便吐出鲜血。 “火夕,这是怎么回事?快叫桃翁!”火夕这般一倒,大殿瞬时一片混乱,衍道脸色煞白,一闭眼,便晕厥了过去。 白子画眼中惊色,但却不似旁人那般慌乱,一脸镇定:“快将师祖和火夕扶到侧殿,莫要动这桑叶糕。” 到底是长留砥柱,气势所在,旁人闻言,皆是照做。 桃翁赶到三清殿之时,只见众人皆是一脸惶恐,他为火夕诊脉片刻起身,躬身行礼,朝白子画道:“回尊上,火夕姑娘是中了毒,所中之毒乃是极为罕见的霜林醉。” “霜林醉?”到底是白子画,纵是不曾听闻过,却也似寻常那般神色。 桃翁扫了扫榻上的女子,这才朝白子画回道:“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霜林醉提炼自用□□熬煮过的霜叶,这是一种□□,假以时日定当五脏六腑溃烂而死。所幸火夕姑娘中毒不深,老朽已为她解毒,而你师父,也中了这种毒,且应当有一段时日了。老朽已查看过桑叶糕,其中并无异常。” “日积月累所致?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下毒,毒害师父?”闻言,白子画一震,眸中尽是惊讶。 桃翁答道:“有这个可能。” 一时突变,三尊皆去忙了,弟子们依旧站在原地,紫薰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煞白得很,眼前不断浮现她在七杀中毒时模样。 当年她在七杀,狐王献上糕点,她便莫名其妙中了毒,和如今火夕的症状,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正当她在心下琢磨着,笙箫默来到了大殿,神色温和地对众弟子说:“已经没事了,今日你们也受惊了,且先回去歇着罢。” 弟子们行了个礼:“弟子告退。”言罢,便一一走了出去。 笙箫默转身回到侧殿,见摩严一脸沉色地朝桃翁道:“桃翁,依你方才所言,身中霜林醉之人会五脏六腑溃烂而死。然师父,中毒有些时日,理当痛苦不堪,可他却未察觉,这又作何解释?” 桃翁这才缓缓开口:“这下毒之人每每所下分量极少,久而久之,便不知不觉得侵入五脏六腑。霜林醉之毒原就少见,旁人也不知晓,而且……” 白子画看了看桃翁那满是褶皱的脸,甚有些疑惑道:“桃翁,但说无妨。” 桃翁眉头紧锁:“尊上,前些日子,弟子中,也有此状况,只是其迹象,似将将沾染那毒。” 白子画瞬时震惊不已,是谁,这样恶毒,不仅谋害师父,还谋害诸位弟子。 看了看桃翁,白子画神色凝重道:“桃翁,劳您照顾师父了。”然后又朝李蒙道:“去将庖厨的弟子传来,我有话要问。” 紫薰和霓漫天走出三清殿之时,一直是心神不宁的,总觉事情并非那般简单。方才她回想在七杀中毒,也就是这般,全然是一般无二。然如今,得知那毒唤作霜林醉,恰巧,衍道和火夕又身中此毒,难不成,下毒之人,乃是同一个? 想到这里,紫薰心中更觉不安。恍恍惚惚间,已到了癸殿,她回头见霓漫天脸色甚差,自是知晓其中缘由,想来是受了惊吓。诚然,虽然她是故作平静,却还是掩不住心中的恐惧。 紫薰赶忙上前将霓漫天拉进殿中,搀扶其坐于椅上,又呈了杯热茶道:“漫天,别怕,先喝口茶罢。” 霓漫天接过茶盏,轻抿了口,闭了闭眼这才稍稍平静些。 “浅夏姐,今天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听说……”说到这里,霓漫天便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望眼瞧了瞧窗外,并没有人,紫薰这才开口道:“是有人存了心思害师祖,那桑叶糕里并无毒,大约是师祖素日里所用的膳食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