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轻水已是面如死灰,似乎是只等死一般,疯癫的朝紫薰嘶吼:“无人主使!皆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这个贱人,自从你来到长留,什么都变了,凭什么大家都对你好?” 言语间,忽转向霓漫天,恶狠狠道:“还有你,霓漫天!若不是你,我怎会不能到儒尊身边?我恨不得你们死,我恨不得你们全都死!” 摩严听她如此猖狂,冷眼瞥了瞥轻水,沉沉道:“轻水,毒害师祖和众弟子,用心实在恶毒,罪当诛。更是嫁祸旁人,罪加一等,但念你是周国郡主,便将你交给周国国君处置。至于苍云,杖毙!” 此刻轻水已是披头散发,就是让弟子带了出去,口中还在叫骂着。紫薰闭了闭眼,回眸看了看被拖出去的轻水。她心知轻水是做了旁人的替罪羔羊,但她不将那背后主使之人供出,她亦没有法子。 立于殿尾的花千骨几许慌乱地看着被拖出三清殿的轻水,眼见看不见她的影子了,这才松了口气。 白子画脸色沉沉地看了看一干弟子的,冷冷道:“此事已清楚,你们都退下罢。” 闻言,众弟子皆行礼退去,紫薰自也是退去。哪知,刚迈出步子,背后便传来白子画的冰冷冷的声音道:“浅夏,到绝情殿等我。” 紫薰大约未曾料到白子画会如此,微微愣了愣,但很快还是依言去了绝情殿。 站在露风台上,仿佛还是昨日。 “浅夏……” 还是那样熟悉的口吻,紫薰转过身来,看着白子画带着的笑意,向她缓缓伸出手来:“过来!” 紫薰有一瞬间的迟疑,不知该不该伸出手回应他。白子画见她愣住,上前轻轻拥住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一直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的浅夏,不会做那样的事。” 紫薰的泪在一瞬间无可遏制地落下来。他知道,他居然都知道。心底的委屈骤然成了无限的愤恨,紫薰用力挣扎开白子画的怀抱,恨声道:“为什么?明明相信我,却不为我说一句话,看着她们欺负我!” 白子画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就是因为信你,才不能为你说话,否则会有失公允,为你惹来杀身之祸,可是到了最后,我还是发现,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紫薰无声地呜咽着,把泪洇进他的衣衫里:“可是你分明是怀疑了我,就在苍云说他和我有私情时……” 白子画的下颌抵着紫薰的额头,他低头轻轻吻了吻紫薰的额头:“当人心中有牵念的时候,都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不管谁都无法例外。” 听见这句话,紫薰的心猛地一跳,他承认了么?承认了他爱她? “反正,我怎么也不可能喜欢苍云的。” 紫薰低低说了一句,飞快地望了一眼嘴角带笑的白子画,吞吞吐吐地说了后半句:“因为……因为我根本不喜欢眼睛长得那么小的人!” 白子画先是一愣,忽然笑了起来,她紧紧地把紫薰搂进怀里:“浅夏,我的浅夏……” 紫薰突然从白子画怀里抬起头来:“子画,师祖的毒如何了?” 见她问,白子画也是愁绪满怀:“还能如何?天气忽冷忽热,再加上连日疲劳,师父他心里面又不畅快,咳嗽越来越严重了……关键是桃翁并不知道解霜林醉这种毒的方法……” 听他如此说,此刻紫薰心中是乱的,她是知道如何解霜林醉之毒的,可是,如若她解了衍道的毒,会不会又惹来是非? 如此一想,紫薰心中忽觉害怕,甚发寒,手更是发凉。白子画似是察觉到什么,轻握着她那纤纤玉手,柔情道:“浅夏,你每每害怕之时,手便是这样冰凉,有我在,不要怕。” 靠在白子画怀中,紫薰心中甚是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踏出绝情殿回到癸殿之时,霓漫天一脸喜色,自是为紫薰高兴,好歹事情水落石出,没有丢了性命。 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出了三清殿,花千骨刚踏进癸殿自己的房间,便把屋里的瓷器砸了个遍,糖宝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多言。 花千骨眉目凌厉,狠狠一脚便踹着糖宝而去,怒道:“糖宝,都是你和轻水出的馊主意!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浅夏日后定然不会放过我。若是今日轻水将我一道儿抖了出来,我们早就没命了!” 糖宝眼中含泪,楚楚可怜道:“骨头娘亲,是我低估了她,她如今有儒尊护着,越发厉害了!” 花千骨原来就怒不可遏,瞧见糖宝这般泪眼朦胧的,更是生气,随手抓起桌案上的茶杯便朝着糖宝扔去:“哭哭哭!哭什么哭!幸亏轻水已经再没机会将你我二人供出来,莫不然,哭都没地方哭去!” 花千骨那般一砸,糖宝头上生生地砸开了一条口子,顿时血流不止。糖宝却强忍着,故作冷静朝花千骨道:“骨头娘亲,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再不成,我们还可以找异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