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青烟袅袅,吞吐香气。两人就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僵持在榻上,一片静默。紫薰心中忐忑,良久,方出声道:“子画,在七杀,我差点被白泽所伤,多亏杀阡陌及时援手搭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白子画的脸色蓦地沉下来:“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立即回长留,反而逗留在七杀?” 紫薰沉默,室内更是一片寂静,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振聋发聩。 她无言以答,只是转过头去,不去看白子画的眼睛,手指微微颤抖。 “浅夏!”白子画蓦地大声,仿佛一个惊雷炸出来,眸中怒火滔天:“怎么,你有胆子做,没胆子说么?” 紫薰被他一激,按捺不住,蓦然抬头:“好,你要我说,我说就是。你不就是想我说,因为我动了心,和杀阡陌行了苟且之事?那我承认好了!” 紫薰的眼眸水亮,唇色绯染,似风中芙蓉,却吐着最伤人的话语:“是你自己不要我的,我不想与你一直耗着,既然你不要我,那么好,大不了我走好了,是我看上了七杀圣君,想要离开你,就是这样,你满意了么?” “砰”的一声,榻边茶几上的茶杯忽的一声破碎,碎片洒了一地,白子画的怒气在胸中转了几转,想要发泄却只觉得在胸口处堵着,一阵腥甜沉郁,从喉咙中吐出两个字:“浅夏——” 他伸手禁锢住紫薰,紧紧地压着她,目光冰冷,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齿缝中迸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杀阡陌是什么人!你简直是胆大妄为!” 纵然亲眼看到,他亦不信,但是听到紫薰亲口承认,一时间,充斥脑海的怒火焚烧了白子画的理智。 “怎么?你想走?”白子画扣住紫薰的手腕:“你想去哪里?七杀?莫非你舍不得杀阡陌?宁愿做他的一个姬妾?” “你!”紫薰气得眼眸睁大,胸脯微微起伏,白子画的话语像是尖利的刀,刺的她鲜血淋漓,泪水都在眼中打转,她奋力一推,挣开了白子画的禁锢,道:“白子画,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说!” 她迅速翻身下榻,向外走去,若再与他说下去,她怕自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恶言相向。 然而她被一把拽回来,跄踉了两步才站稳,听得身后的白子画道:“谁让你走的?做了错事,谁允许你一走了之的?” 紫薰倔强地看着他:“白子画,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白子画重复她的语音,伸出右手,沿着她的眼线描绘她的眉眼:“这些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才让你胆子大到天不怕地不怕!长留敢闯,七杀敢去,甚至连七杀圣君你也敢招惹!” “不管怎么样,”紫薰义愤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是你疑了我,我便离了你去!” “离了我去?可能吗?”白子画微微冷笑:“你是我拜过天地的娘子,什么时候可以想走就走?” “你!” 紫薰眸子中闪过一丝怒气:“那你要如何?” “那就证明给我看!”白子画用一只手抓住了紫薰腰间的腰带。 紫薰猛地抬起头来,诧然地望着白子画,而他站在离她一尺的距离里,眸色黯的像深沉的夜空。 白子画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紫薰已经明白了他此刻在想什么,她轻轻解开衣服上的腰带:“子画,难道你就想我这样吗?” 紫薰戚戚然一笑,慢慢向白子画走去,她的衣物一件一件落在脚下,忽然觉得胸前一凉,身上最后一件衣裳也落了下来。 紫薰柳眉轻蹙,抽噎出声,眼泪慢慢落下来,躺在榻上,白子画只觉惊心动魄,一时间,连呼吸都慢下来,他低下头去,轻轻地亲吻她,然而,他突然停止了动作,帐中暗暗的天光下,紫薰左肩有一处印记,红色的四瓣,仿佛将滴欲滴的血色。 此时紫薰在迷蒙之中,却是心痛万分,她爱他,他亦爱她,然而,她却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忠贞,一时间,只觉得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灰心丧气。 就在紫薰眼泪快要忍不住流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腰上一紧,白子画已将她抱入怀中。他的双眸注视着她,话音沙哑而颤抖:“紫薰……是你……对不对?” “你……”紫薰愕然回头,仿佛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让她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紫薰一瞬间茫然无措,忽然听见白子画在自己耳边说:“紫薰,是你,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放了你。” 他翻身亲昵地吮吻着她的唇,声音喃喃:“我早该知道,一样的有寒症,一样的味道,我早该认出你,紫薰……你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对不对……” 他胡乱地亲吻着她,泪水落在紫薰的耳畔:“紫薰,紫薰……”就那样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紫薰抬头,乌黑的眸光看了白子画一眼,轻轻道:“是紫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