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一轻触,雪狐醒了过来,爬上了他的肩头,陆尘然用一根飘丝将满头发束了,裹上狐裘,而后便是情不自禁的跨下马车,缓缓迈入了风雪中......
夜月高悬,林风悠悠。
“铿锵——”
“飒飒——”
“唰——”
不远处的空地中,传来了一阵金石鸣颤之音。
陆尘然踏着积雪,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渐缓,不去发出声音,生怕弄出聒噪,将这如水夜色的静谧打破。
而后,他便是看到了月色下,有白衣男子正在练剑。
他着一身素白的长衫,满头的发皆挽在背后,作乌雪乱洒,剑姿绝妙,随着金石破空之音起伏的高低,鹞身而展之时,若脱梢之鹤直刺九天......
清澈的剑锋中,倒映着一张俊美无铸的容颜,贴身的长衫在挥舞中两边摆开,隐约可见一双修长的玉臂,绸裤紧紧包裹的双腿极长,素手挑着剑间,雪颈浅露,被那月光铺得迷惑如莹......
“是小王爷......在练剑?”
陆尘然轻声自语。
只是,如今小王爷穿着紧身的衣衫,能看得出他的肩膀消瘦,不像一个正常练武之人,一阵风袭来,还夹带着几点清香......
月光照着小王爷的后背,汗透满衫,发丝粘连在他的耳畔处,升腾起几点绯红......竟是有种说不出的美。
我不是玻璃,我不是玻璃......陆尘然闭眼默念。
天知道,第一次用心眼竟是这个用处。
陆尘然肩头上的雪狐早已经醒了,狐眸一瞥,眼见得然儿的眼睛就差长在那小王爷的身上,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酸味儿。
狐眸瞪着,尾巴上的绒毛一炸,张开狐嘴便是朝着陆尘然的耳朵上一咬。
“嘶——”
陆尘然忙是捂嘴让自己不发出吃痛的声音,随后便是带着雪狐朝着远处的山林隐去。
小王爷自小习武,听觉远超常人。
刚才角落之中的那一声轻“嘶——”即便是被那人隐藏的很好,但他还是立刻注意到了。
俯下身子,望着汗透满衫的自己......双臂下意识地紧紧地环抱住了胸膛,黛眉紧蹙,目光冷冽的看向四周:
“是谁?”
借着莹白的月光,小王爷便是见到那个狐裘公子带着雪狐朝着深山走去......
“陆兄?”
小王爷挑了挑眉头,顺手将长剑插回了腰间的剑鞘,疑惑地看着他隐去的背影。
“这么晚了,他孤身一人入深山做什么?不怕出什么意外?”
“......”
想到这几日,都未曾同他说过几分话语,如今这个沉溺于打坐的男人终于出来走动了。
小王爷瞥了一眼尚还在安营扎寨的商队,银牙一咬,心一横,便是悄悄地跟在陆尘然的身后......
殊不知,方才眉心处的那一抹冷冽,随着发现那偷窥之人是那位陆公子后,就已经随风飘然而逝了。
......
一人一狐走在深夜的山林之中。
倒不是陆尘然托大,连个武器都不带......实在是肩膀上有姨娘这只狐狸,他没有任何的危机感。
此番上山,则是为了试验一下自己刚刚获得的心眼,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儿,陆尘然便是沉浸心神,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种莫名的气朝着双眼涌去......
而后,天地间的一切,尽是化作浓墨,只分黑白。
“用法有些像......”
“夜视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