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黄五身后两人早已备战,散开在黄五左右,正蓄势待发,全神紧盯着那人的手脚动作。
一见他刀势一引,向那女子劈落,正在左侧的仲长举棍横扫,狠击其右臂。
那人变招奇快,猛地松开左手铁鞭,
黄五陡失相持的抗力,不由身向后退倒,距那人胸颈远了三分,
短刀劈空。
放弃铁鞭的同时,那人收刀急掠向另一侧的洞壁,躲开了仲长那一棍横扫。
更重要的是,他若不走,必难避开已在斗杀状态的黄仲二人,接下来的合击。
下一步,他滑如鳅鳝,只贴沿右侧洞壁,向洞室外溜逃,
一面挥刀,割扫薛大身右,逼迫薛大不得近身阻拦。
他自觉此招可行--此时洞室右侧只有一人,还是个贫贱乡民打扮的田舍奴,最后一个慢进来,且手中只一支树棍。
可惜那田舍奴太令他失望了!
薛大一声断喝,伴之手臂倏伸,树棍呼啸,猛砸师刀,正击上刀中节点。
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道冲来,竟比那两人的更强!
他却不知,虽然树棍不趁手,可只这一砸之势,他瞧不上的田舍奴已练了二十余年,力道、迅疾、击点、收放、变化、时机的把控均几近炉火纯青。
而且,薛大还带着在洞外即攒下的怒气!
忍不住出口怒喝,哪怕气泄也不在乎,哪怕只用外劲,也要出这口恶气!
那人刀手俱震,垂落下来,险些失刀坠地,刀仍在手,已是不凡。
他正抬手扬刀再攻,薛大的树棍已急转向,就近狠敲他右臂肘关节,“咔嚓”轻响,右臂已脱臼!
他却似并无剧痛,左手抓过刀,步履不停,仍执着地往洞室外冲。
黄五却已退身到洞室口守着,正等他来,铁鞭兜头砸下。
那道人自偷袭黄五,被两招击败后,又连过手二人,接连失手至此,
竟仍未慌乱,将身下蹲,就地一滚,躲过致命地当头一鞭,他的铁鞭只砸上他的右肩。
鞭上圆棱狠狠砸实,又是骨响,肩骨断裂。
他竟仍似毫无痛觉,不受断骨剧痛所扰,反而愈发凶悍,左手挥刀如风,就地去削砍黄五腿脚。
黄五收鞭站立,来不及躬身击挡,忙疾快错步避开。
那人便就势滚入室外通道中,刀舞似泼风,挡在身前。
黄五一声怒喝:“淫贼敢逃!?”抢步过去,低身举鞭暴击师刀。
在洞室中的仲长薛大眼中,即将遁入暗处的那人,此时已相当狼狈:
整个右臂废垂,发簪已松掉少半,一小边头发已散落,身上仅披了一件道袍,沾缀斑斑泥土,袍内也无衣裳,手挥翻滚间,露出精赤强健的胸腹,兀自起伏。
三人闯入太快,他之前燃香吸采药气,正在床上抚弄调情,成其好事,
忽听到警响,匆忙间哪及它事,仅披衣遮体,套上靴,胡乱拢发插簪,拿上兵器,又无处躲藏,便偷袭杀出。
不料敌手之强,远不止腿脚快捷,竟是错估了,占了先机,却落了下风。
不到一息功夫,不过数招,他已与三人交手,石火电光般急斗,一句话也无暇出口,不敢有丝毫分心泄气,却连败于两人,正被其中一人追杀。
令人意外的是,他心志竟恁地顽强,在光暗交汇处,俊美非凡的面上仍是镇定自信,只那眼中的狠厉之色,格外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