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瑶光剥了壳,想起阿翁未吃,又递给阿翁,再给自己剥食。
黄裳手托胡桃果枝,心想金娘子来自外域,或吃得少,看了眼三人,便又分了一些给孙汝雄。
孙汝雄指力不弱,多用两次力,剥碎桃壳,递给小新。小新用内袖抹了抹,递给金娘子。
金娘子却推开了自己人的手,只道了声“心中有事,吃不下这些”,兀自面色凄婉,径直赶路。
小新自己吃了,觉得鲜美,便把孙汝雄不吃的胡桃果接过来,放进自己包袱里,留着后面吃。
黄裳剥了几颗,分给凤二娘。
他不给金娘子剥,以此显出差异。
凤二娘家中吃得更多,本无食欲,见是他剥的,也便娇笑着接过吃了。
安抚了几人,黄裳这才走近崔善为,低声问:“崔公,等下章程如何?我作何为?”
崔善为刚吃过他摘的三颗核桃果,便见他凑过来问,笑道:“你这小聪明忒多。附耳过来吧。”
两人避开凤二娘等人,步履放缓,落在最后,低语良久。
二盏茶时,便可望见河边停靠的船只,竟只剩下一条二楼大船,另一中小船已不见踪迹。
那一只大些的游隼“电蓝”在那空中飞旋。
孙汝雄急怒,冲着韦万胜厉声道:“韦贼!我家社船被尔等弄去了何处?”
韦万胜隐忍多时,此刻也怒回道:“匹夫!休得胡咬!韦某方才一直在林中,怎知尔船去向,焉知不是尔等同党驾船走了。”
在二人中间的仲长潜看看二人,回头对薛礼喊道:“二哥!”接着做了一个手势。
薛礼点头,走到那十六人前。
仲长潜再转头盯住韦万胜大声道:
“韦虞侯说过,在林中伏击时,是分批赶到,应是有一批人将拿住的河工社三人,放入船中,驾船溜走,这一干人在此,倒也容易审问。”
说着一指那一干弓刀手,却耳听得韦万胜冷笑几声。
仲长潜不去看他,一直盯着那群刀弓手,片刻又大声道:
“若是韦虞侯留守河边的一批人所为,阿叔应该已在大船上查验了,我等去了便知。”
说罢,缓缓收回视线,却见韦万胜面无惧色,只是冷笑。
也不知是虚张声势,还是胸有成竹,一切均已安排妥当。
一行人继续前行,柴瑶光回头,向黄裳问道:“他两个是在打草惊蛇么?”
黄裳点头,抢上前几步,避开孙汝雄,低声道:
“不错,手势约定,一个打草,一个借机观察有无受惊的蛇。蛇多了,怕一个看不过来,另一个也在看蛇。”
柴瑶光笑了,也轻声道:“他二人这打草力道太小了吧!蛇即便受惊,被看见了,又如何?
一无实证,二无职权,莫非你要私刑逼供,那证词也作不得数的。除非……”
“除非我拿住蛇的七寸,比如,以更大利益与其交换,获得招供认罪,对吧?你看我一直蒙面,又是为何?”
黄裳低声接话,又道,“先探知失踪者下落便可!你受家学熏陶,总想要正法,多费周章。”
柴瑶光眯着笑眼,慧黠地道:“正奇相合为上!你蒙面自是胆小,怕宵小报复。我柴家堡、清河崔便不怕!”
稍顿,又道:“我知了,莫非你要以生死为更大利益,威胁说不供即杀,因你蒙面,可大胆杀人,事后也找不见你。
……这更作不得数,对方或许以此翻供,你等不露面目,又做不得人证!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