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雪发及臀,柔顺的披在身后,被松散柔软的素白寝衣覆盖的躯体纯净通透,如同水头极好的暖玉,微微莹亮,萦绕着浅浅的光晕。
修长白皙的腿撩动裙摆,从冰棺中跨出,浓烈的清冷感和疏离感扑面而来。
她一步步走动,发丝与衣衫自动变幻,等彻底从棺中出来,长发已经被挽成了发髻,衣衫也穿戴整齐。
她目不斜视的立在原地,光洁的额头生着着银色与水晶形成的印记,像形变的一支青鸾尾羽,又像破土而出的植株,还像腾云而起的神龙。
她漠视着万物,绝美的脸上只剩下冰冷的神性。
“师尊,尊上,您可不可以再给娇娇一次机会?娇娇不是有意害你的……”
云娇娇趴在女人脚边不停磕头,悔恨的泪水打湿了娇柔的脸庞。
她不是真心在认错,而是内心的恐惧在作祟。
她怕谢青筠杀她,怕爱的人恨她。
那些爱恨纠葛的戏码对谢青筠没有影响,却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云娇娇。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终是弄假成真,把自己套进了自己编织的情网里。
一次次,一世世,云娇娇给自己打上了深爱她的思想印记。
谢青筠的视线一一扫过云娇娇、沈君临、秦夜、谢长庚、叶之凡,最后落在萧云逸和楼星洲身上。
得了她肢体的人,谁能不爱她呢?
这爱有几分真几分假,谁又说得清楚?
谢青筠忽略众人径直离去,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从来都不在意。
问为什么更是没有任何意义。
谁爱她?
谁恨她?
谁伤她?
对她来说不痛不痒。
神力不是那么好抢夺的,如果她烟消云散,这些人统统都会死。
许多人都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他们拼命追逐,始终碰不到她的衣角。
“师尊——”
有一道声音格外隐忍和清晰。
谢青筠停步,漫不经心的转身。
楼星洲遥遥望着她,眼尾浮着桃花,凄美又冷傲,似风雪摧折的孤莲。
“你恨我吗?”
谢青筠回了个不带任何意义的微笑,毅然转身,时空拉开了他们的距离,她成了他们触碰不到水月镜花。
“师尊!!!”
“师尊!!!”
“尊上……”
声音被迅速阻隔,她直接离开了当前的世界。
她一路踏进虚空,一步便是无数个世界,左手凭空抓住时间长河,右手拨动挑挑选选。
神山之中,狐狸露肚翻滚,黑猫在树枝间跳跃,小狗在花丛间扑着蝴蝶。
一小童在花园里浇水,两小童追逐着打闹。
洁白的莲花在池中含苞欲放,青色的鱼儿莲叶下来回游曳。
一块五色的小石头静静躺在池边。
沧海桑田在瞬间变幻,神山里什么都没有了,谢青筠迈入现实,躺在了繁花似锦的树端。
问天宗里,凌霄暂代宗主职务,点灯熬油的处理着宗门事务,凌宇与妻子携手游历名山大川,凌云忙忙碌碌的处理着宗门对外事务。
宗主江未眠闲适的凭江垂钓。
这世上再无青鸾剑尊。
谢青筠侧首望着湖面水镜,形形色色的世界形形色色的人都可以在其中窥见。
淡粉色的仙莲在孤云山的水池里,望着天上冻结的白云自言自语。
“有人吗,谁能和我说话?”
“唔,雪下得好大!”
“今天天气真不错,你说对吗,莲花儿……”
长着狐耳的少年裹紧了头巾,随口哈出冷气,在镇子上躲躲藏藏,寻找着果腹的食物。
雾溪镇大办着山珍集会,他趁人不备偷走了贡品,发现端倪的百姓群情激奋一拥而上。
拳打脚踢不停落在身上,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呢喃着:
“师尊……”
秦夜修炼走火入魔,灵脉俱裂,沦为废人,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年泯然众人。
白薇儿上门强势退婚,备受打击的秦夜一蹶不振。
年幼的沈君临待在冷宫里,遥望着深深的宫墙,晚上偷偷从护城河里捕鱼来勉强维持生存。
叶之凡从叶家镇离开,慢慢变成了流浪。
云娇娇被青羽宗捉走,强取灵根后侥幸活了下来,意外掺和进别人的替身游戏里。
……
有些东西变了,有些又没变。
“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下,身旁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