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是你?
时煜安静回了一个礼貌的眼神,示意您老这局先下,有事回头再说。
靠着良好的职业素养,詹莺忍住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冲动,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棋局上。
时煜一边看着棋,一边花费5情绪值,打开绝艺瞄了一眼时实胜率。
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从十几之前,詹师姐的胜率又已经在10%的线下爬呀爬起来了,或称低空滑行。
对于人类棋手而言,区区几个百分点的胜率波动很难感知到,有时对手都80%胜率,依然觉得优势在我。
通常而言,等到明显觉得局势不对的时候,已经胜率接龙了。
没办法,只好再次为詹师姐默哀了。
时煜稍微偏转目光,落到詹师姐的对手身上。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透入,像羽毛一样洒在她身上。
那是一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女孩,留着两条长长的马尾,娇小的肩膀收束在紧致的雪纺上衣中,上面滚动着花朵状的蕾丝。
她淡然地从棋盒里取子,在棋盘上落下琴键般的音符。
落完这一子后,她微微后仰,露出麋鹿一样安静的眼神。
时煜扶着下颚,微微点头,隐约有所顿悟。
难怪,之前和这人聊天时,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总觉得对方的措词都太清澈了,一点也没有青春少年的张扬气质。
好家伙,合着我从头到尾拿你当兄弟,结果你是姐妹啊!
唉,感觉自己被骗了,需要前世那位穿女仆装戴犬耳的学姐拍拍脑袋,才能治好。
“她叫啥来着?”时煜问。
“鹿思竹。”
“还有姓鹿的?”
“正是因为姓氏罕见,所以才厉害啊。”
经过这么一番点拨后,时煜有所顿悟。
确实,中国围棋有一个很神棍的特性,就是名字越怪,棋力越强。
好比他之前用来砍翻姚学长的芈式飞刀,其发明者就是一位姓芈的世界冠军,这也是时煜头一次真见到有人姓芈。
还比如初代八冠王的古力老师。
玉树临风的连天元、名人、棋圣三合一。
非要这么说的话,战老也......
总之,在中国棋界,一个人的棋力强度与名字的偏门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果你就叫个什么张伟的话,那围棋这条路多半不适合你,建议左转律师事务所。
“时哥,说起来,你的名字也很怪啊。”杨天波忽然意识到,“我头一次见时姓,煜字也没怎么见过。”
哼。
那是你文化不够,建议查查是谁写下了“一江春水向东流”——
等等,这个梗不能乱玩,搞得好像自己是亡国之君似的。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场内部团体战很快结束。
比分为1:4,詹莺很遗憾地不属于4这一边。
她生无可恋地瘫躺在椅子上,正对着今天的夕阳。
这一局落败后,道场内流传的关于她的那些段子,八成又得再落实一遍了。
好家伙,最近的怪物怎么那么多?
合着我在老家被拷打之后,回到道场,还要被拷打是吧?
用的棋路居然还是一样的!
“詹师姐,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回道场了。”时煜很热情地上去打招呼。
“呵呵......”詹莺面色苍白地挥挥手,打招呼。
很快,棋子落下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手居然开始继续摆棋起来了:
“来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