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还在肆虐。
激起了千层的浪,毫不客气的一层层拍打着被拷在船舷上的无邪。
有一个大浪袭来,船只发生了巨大的倾斜,将在风暴中脱力的无邪整个人都甩了起来,但碍于无邪手腕上跟船舷死死固定在一起的手铐。
只能不甘心的把无邪给摔在原地,始终无法将他卷起,带离这艘小船。
无邪抹了一把脸,开始分析自己的情况。
现在的好消息是他不用再担心自己因为脱力而被风暴卷下船,彻底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坏消息是他现在无法移动,只能在原地被动的承受着风暴的拍打。
无邪觉得自己和这个在风暴中独自漂泊的小船融为了一体,不管是物理意义还是精神层面。
他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齐达内带来的雨衣在这样的风暴中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根本挡不住任何的雨水,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保温,隔绝大部分拍在他身上的海浪。
延缓他身体内的温度流失。
如果说先前齐达内没有来的时候,无邪在船舷上死死的抓着铁环,努力不让自己甩飞出去是自救的话。
那么现在,在确信自己不会被甩飞出去后,之后的每一次风浪对无邪来说就成了煎熬。
他出来的时候没有看时间,只知道自己在风暴里飘摇了很久,很久……
一开始,他还能在风暴中站立,后来,便只能在风暴中跪坐着,被拷住的一只手腕吊起,保护着他的生命,同时也限制了他的自由。
他的身体蜷缩在雨披里,雨水和浪花不断的砸下来,将他的面色砸的越发苍白。
晕不掉,也清醒不了。
这是一场漫长又不知道结束时间的刑罚,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扑在脸上,冰冷又带着力度的海水给无邪带来的持续的,无法放松的清醒。
无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被大自然严刑拷打,来一点点击溃他应有意志力的囚徒。
被困在自然的惩罚里,被动的接受着精神和身体方面的双重折磨。
在这样长久的折磨下,无邪觉得现在就算问他小时候跟老痒一起干过多少的坏事,他都能事无巨细的跟风暴爷爷抖搂出来自己是幕后主使。
“发动机修好了!”
不远处传来水手的欢呼,渔船的速度开始加快,风暴开始变小,直至海面上只剩下雨和不会致命的海浪。
无邪才扶着船舷上的铁环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走过来冲他笑着的齐达内不服输的骂道。
“变态。”
无邪虚弱的开口,借着船舷站直了身体。
虽然人已经被风暴给打湿透了,雨水从头发上顺着滑下来,不停的脸颊上面流淌,一点点的没入雨衣里,使得他的衣衫死死的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但骨子里的倔劲上来,他不知道这个齐达内究竟想要做什么,就是来他这里拜寿,他也不可能收他这个孙子。
“在吴先生心里,我竟然是个变态吗?”
齐达内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难过而又颓废的上前帮无邪解开了手铐。
“人家只是看吴先生在风暴里要坚持不住了,好心帮吴先生一把,这手铐我只带了一副,自己都没用就给吴先生了。”
“自然面前,人人平等。人家刚刚可是差点被风暴给卷跑了呢。”
手铐保住了无邪命这件事是事实,无邪语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达内收回手铐,抓住无邪被磨得通红的手腕,又看似心疼的好心提醒道。
“瞧瞧这手腕,都磨破了,跟我回去,我给你处理下,看这小手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