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一个个泡泡浮出水面,接触到空气,砰的一声炸裂。忽然,水流湍急,中间出现一个大漩涡,潺潺流水转着圈儿,轰,一个圆状物露出水面。
“(脏话),好晕。”
双手沿着木桶一搭,拿起桌子上的果酒,微微一酌,好不快哉。仰望头顶灰白色的帐篷,隐约可以看到几到斑点。
门外,卫兵们一丝不苟,全神贯注。奇怪的是,卫兵们时不时飙向一旁,顺着看去。一个十字木桩上面绑着一个“女人”。但“女人”的举止却很不雅。双腿外翻,外伸着翘舌,胸脯前倾,脑袋顶住木桩,眼神黯淡无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受到迫害似的。
帕尔默站起身,注视着镜子,红肿消去了许多,看来药浴卓有成效,穿上便衣,走出门。
“别装死了,给他松绑。”
为兵得令。连忙解救露出眼白的队长。绳子松去,法蒂玛顿时满血复活,飞奔向帕尔默,啪一声脆响。敏觉的精灵,一膝跪地,双双手抱向团长的大腿,脸刚要凑去,便被无情抵住,在法蒂玛开口之前。
“行了,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听这话,精灵眼含热泪,刚要张嘴。
“停!我听说你今晚值......”
没说完,嗖的一声,精灵宛然没了踪影。帕尔默不禁摇了摇头,进了屋,星辰划过,黄色的月牙儿唱着动听的儿歌。
晨曦出现,太阳冉冉升起,又是忙碌的一天。军队继续行进,帕尔默继续挨打。不同以往,路过的精灵不再是审视的目光,而是钦佩。鬼知道他们为什么钦佩。
又过了几天,一棵棵树木被砍倒,制成栅栏,天一亮又被废弃于原地。精灵们有许些怨言,帕尔默道:
“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力量增长了吗?还是说有人在偷懒!!”
团长语气忽然变重,脸色变黑。他站在高处俯视,空气感觉忽然热了几分,这才让佣兵们恍然大悟,平日里温和近人的团长,可比不来战场上血肉模糊的他,那斑斑血迹是碎肉,还在跳动的那种。
远方逐渐出现一些黑影,帕尔默向克内斯吱了一声,便纵马先行前往。跑到高地,下了马,马儿喘息连连,出现一个个空气柱。
抬手平放眉头遮光,眺望远方。矮人是有地面城市的,蛮荒时期人类刚学会用火,矮人与精灵占据旧世界大陆。一个个建筑宏伟的奇观,多为矮人工匠铸成。岁月寥寥,曾经璀璨的文明如今皆为泡影。
牵着马走,砍去挡路的灌丛,巨石随处可见,那黝黑的碎石与高耸的石堆,淅沥可以看出曾经雄伟高峻的城墙。踢走挡路的顽石,尘土飞扬,走进城内,看到一些神秘的符文,摸了摸,斑斑刀痕围绕其左右。弯着腰勉强走进一个“山洞”。
没有什么家具之类的,大概时间太过久远。都风化了吧?走进广阔的大厅,入目的是半身高的炉子,挥去尘土,冰凉顺滑的手感,诉说金属的材质,不愧是酷爱锻造的矮人,蹲下身,炉下竟还有一些黑色。帕尔默不禁宛然一笑。
重见阳光,历史的尘埃落下,帕尔默感受万千,他又走了很久,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唯一侃侃可聊的,便是许多五彩缤纷的颜色,那些地方曾经也是繁华一时吧。
几把破碎的大斧,几柄断杆的大锤,杂乱的在大厅中央。脚步走动,沉闷的响声,是金属制的地板。找了很久,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残破不堪四处散落的金属物品。拿起来看了看。应该是锻造用的工具吧。广阔的大厅上,竟是一具白骨都没有。
多么可笑,遇水与氧就腐蚀的铁,如今仍留于世,铸造他们来到世间的铁匠们,如今又身在何方?野树的根茎?野兔的腹腔?雄鹰的肠道?终不过尘土飞扬,万物皆空。历史如同大磨盘,你我皆是碾过的尘埃,不留痕迹。
骑着马,帕尔默双目无神,他在思考。徐徐烈风吹过,树木不满地摇曳着,一片落叶飘落,正落在精灵的手中,猛地抬头,喃喃道:
“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吗。”
“团长,你出来了?”
帕尔默交代他们留在这里。在港道上若有敌军,他单挑匹马倒很安全。
“团长,团长。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帕尔默苦笑着说道
“就,就是,金银财宝什么的,矮人不是都特别喜欢积累财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