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刘老怪板着脸，一点也没有丢人的意思，“现在你们懂了吧？我就是给你们亲身演示一下，道不能停。只要你们勤修苦练，迟早有得道登仙的一天。”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懂了！谢师伯指点！”

龙阳子扶着刘老怪坐下，摆摆手道：“行了，夜深了，你们回去歇息吧！张中，你明早记得去面壁。”

他安排道，“陆羽、灵珊，你们师伯好酒。你们两个，明天中午去后山猴儿林，找那群猴子借点酒回来。”

陆羽急着回屋琢磨大还丹的事，当即将钓具背到身后，提起鱼篓道：“师父师伯，那我们回去了，明儿吃鱼。”

三人行礼告退。

龙阳子这才瞥一眼刘老怪，示意还是自己机智，又搞定两个。

“你这位二徒弟真是榆木脑袋，怎么点都点不透。”刘老怪气道。

“我早就与你说了，我这三位徒弟都非池中之物。”龙阳子却很豁达，“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许是时机未到。”

刘老怪别过头：“你倒是心大。”

龙阳子笑道：“我与你不同，我修炼的本就是清静无为之道。依我看，你只是张中的缘法，而非其他人的。”

“张中能两次得你授法，已经是天大机缘。至于陆羽和灵珊，强求不得。时机到时，不度也能登仙。”

刘老怪哑然。

“我竟说不过你了。”

他端茶笑道，“不过，只是去后山取个猴儿酒，时间恐怕不够。”

龙阳子端茶对饮：“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群猴子盘踞在莲花山数百年了，老猴王虽然退位，但没离开猴群，而是沉睡在猴儿酒的山洞里，庇护族群。”

“我早年曾见过它一面，不是敌手。它天赋异禀，有魔猿血脉，力大无穷，等闲的罡元境都未必打得赢它。”

“天地大变在即，那银月狼王都出现了，这老猴王也一定会醒来。有陆羽牵制一下它，我们也能轻松点。”

但是刘老怪神情微凝，眺望山下道：“但是陆羽已经罡元境了。”

龙阳子一愣。

陆羽竟然已经是罡元境了？

可是他才多大啊！19岁！嘶，我到底是捡了个什么妖孽回来啊！

“难怪你执意要点他求仙。”

龙阳子恍然道。他略微沉思，又摇头道，“无妨，后山鱼塘下还有一只山魈，乃是祖师爷封禁留下的。”

“依陆羽的性子，取完酒一定会按捺不住去钓鱼。到时候封禁松动，山魈定会惊醒破禁，冲他发泄怒火。”

刘老怪目光一紧：“山魈可是精怪，你就不怕他们遇到危险？”

龙阳子拎起茶壶添茶，语气平静：“雏鹰总要学会自己飞翔。”

刘青田听明白了。龙阳子寿元将尽，已经庇护不了三个徒弟多久。

这是最后的历练。

而登仙也是他唯一续命的机会。

“可若仙门只容一人通过呢？”刘老怪问出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但是龙阳子反而笑了：“那你便登仙。我贪恋红尘，不愿成仙。”

他说话的时候，眼前却掠过那夜两人从怡红院出来时的画面。

那时刘青田喝得酩酊大醉，向天大喊着，世界的真相被掩埋在了历史里，成仙是他这辈子他最大的执念。

他想登仙，一窥天地玄机。

而龙阳子轻声说：“我帮你。”为此他坐守龙脉，等了整整十年。

“贪恋红尘，不愿成仙？”

刘老怪怔住。

他静坐在天地间，喟然长叹：“龙阳子，论成道，我不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