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赵佑安、萧岀二人以这般质问形式说出烧画的事,许天衣感到心情不会美妙,但感受到学舍中不少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为了大局着想,许天衣还是大方承认。
“没错,画是本世子买的,也是本世子烧的,有何不可?”
他扬起下巴,摆出一副比眼前二人还要二世祖的范儿。
“世子殿下,还是过分了啊。”身后传来一声哀叹。
许天衣回头,只见一名老态龙钟但却目蕴精光的老者,颤颤巍巍走来,在其身侧跟随着两人,右祭酒房选析以及教书老儒。
“见过祭酒大人!”众人赶忙行礼。
许天衣微微挑眉,知道了来人身份,连房选析都跟在一边,那只能是国子监的一把手,左祭酒康为。
“前人呕心沥血留给后世的东西,不论贵重与否,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世子说烧毁就烧毁,于礼不合,也有失世子身份。”左祭酒声音沉重。
赵佑安、萧岀等人朝许天衣投去幸灾乐祸的笑容,无疑,两人远远看到祭酒大人,便给许天衣下了套。
让你嚣张,被祭酒大人听到,就算你是世子殿下,一样讨不到好!
可谁也想不到,许天衣才是最开心的那个,以康老头的性子,必定会拿此在圣上那里说事,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在圣上看来,这就是他许天衣想在同龄人或者世人面前出风头,顽劣心性。
但不想,康为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功过相抵,这件事老夫就不追究了。”
许天衣一愣,功过相抵?
然后,他就听到老人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一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许天衣感到眼熟,仔细回想后记起对方就是那个第一次来国子监时被自己揍的中年讲师。
许天衣有种不好的预感,收回目光时,正好与右祭酒房选析视线对视,看到对方朝自己微笑点头,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
康为看了眼中年讲师:“自己说。”
在不少学子注视下,中年男子走上前,对着许天衣躬身一礼:“‘凭阑处’学舍讲师詹台庆,那日上课昏睡,上愧对国学,下愧对学子,实乃讲师之大过大错!”
“许世子鞭策,詹台庆如梦初醒,如此恩情,谨记于心!日后必当秉‘教书育人’之责任,做好讲师之本分!”
许天衣呆住了,赵佑安、萧岀、郭宝宿等人也都呆住了。
房选析笑着道:“这次学考成绩下来,‘凭阑处’的成绩最差,所幸世子教训詹台庆第二天,他就幡然醒悟,主动找康老认错,也算是知错能改,国子监决定给詹台庆一个机会。”
“另外,学考成绩中,排在后面的十多位学子,成绩都有显著提高,老夫亲自查阅了考卷,这些学子多在背诵默写的题目上提分明显。”
“老夫亲自问过了,世子这段时间,每天坚持在早读时鞭策贪睡学子,现在的早读,已是少有人敢贪睡。”
许天衣瞪大眼睛:“这……”
教书老儒也是开口:“许世子初来学舍时,也做过打人举动,不过出发点是好的。噢对了,许世子,下次学考记得参加。”
左祭酒康为下了定论:“方法略有欠缺,但国子监和诸多学子受益匪浅,算是功劳一件,与这次烧毁名画、败坏国子监名声之事,算是功过相抵。”
“许天衣你要知道,你不只是北牧世子,还是国子监学子,与其他学子一样,都代表了国子监的形象,所以切记谨言慎行!”
说完,身子骨并不多么好的左祭酒,转身离去。
短暂安静后,孙安安率先鼓起了掌,其他学子也鼓起了掌,甚至门外、窗外一些其他学舍好奇过来的学子,也在一番了解后跟着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