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宝子们，今天的婚礼直播就到这里啦，谢谢大家的祝福，哎呀，谢谢晓晓子送的华灯初上，咱们下播啦，下次见！”

欧阳沐子待在休息室里，谢冉冉拉开更衣室的帘子，收拾着东西。

“宾客们都送完了，腿酸死了。”欧阳沐子甩掉高跟鞋，脚跟上的创可贴就像今天的状况一样，疲累且凌乱。

穿上自己的衣服，谢冉冉觉得浑身都舒爽了，那一身亮眼的流苏礼服，让谢冉冉整晚都被不少眼神围观。

欧阳沐子拿起手袋里的打火机，明明灭灭之间，火光中烟草味四散蔓延。

谢冉冉朝外看了几眼，直播助理和余大发都在外头送一些主播，便放下包，静静的倚在门边看着欧阳沐子吞云吐雾的样子。

这一幕，谢冉冉似乎只在电影里看到过。

被尼古丁腐蚀的瞬间，麻痹掉大脑神经，内心的麻木与苍凉只求片刻的释放。

烟雾弥漫间，谢冉冉轻声问了句沐子：“后悔吗？”

沐子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双汪泉底下是千丝万缕的情绪。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把烟屁股轻轻的按灭在一次性杯子里。

谢冉冉还想说点什么，余大发却推了门进来。

“你们收拾好了吗？准备回家了。”

余大发忙得一脸汗，领带早已扯了下来，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个，没有了白天里的紧绷局促感。

看了眼谢冉冉，条件反射似的反应过来。

“伴娘啊，那个尾款3000给你打过去了，咱们这雇佣关系就结束了啊。我安排了车子，在外头等你，你早点回去吧。”

谢冉冉没有看微信，内心百感交集，她觉得余大发虽然暴发户了点，但人还是挺好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有些心疼余大发，毕竟，他娶的人并不爱他。他用钱买了他想要的爱，谢冉冉只是一个局外人，退一步来说，她也只不过是用钱租来的伴娘，也没有资格评价他们的婚姻模式。

只是，一整天内心的压抑和无力感在吞噬着她，谢冉冉觉得喘不过气来。

“谢谢。”谢冉冉淡淡的说了句，提起包正想往外走。

欧阳沐子却开口说：“慢着。”

欧阳沐子从包里夹层找着什么，谢冉冉回头，沐子拿着一个红包，递了给谢冉冉。

“这是？”谢冉冉不解。

“给你的伴娘红包，谢谢你陪我出嫁，忙了一天，辛苦了。”

谢冉冉莫名觉得眼眶有些潮热，沐子把红包塞到她的手心。谢冉冉上前轻轻的抱了下沐子，道了别就上了车。

车窗外是万家灯火的世界，车水马龙之间，谢冉冉的脑海里全是坐在角落漫不经心抽着烟和摸着酒杯发呆的欧阳沐子。

经年以后，沐子是否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谢冉冉没有答案。或许，沐子同样没有答案吧。

周日谢冉冉睡了个昏天暗地，每次去做兼职伴娘，婚礼一完，她骨头几乎散架。

她没有去张小葵那，而是回家睡了个整觉。

又到了让人闻风丧胆毛病层出的大周一，谢冉冉用眉笔头扫了扫画得不算太对称的眉毛，腮红扫了两边，才勉强遮掩了有些苍白的脸色。

一出房门，餐桌上飘着皮蛋瘦肉粥和油条的香味，谢冉冉最爱晨早的皮蛋瘦肉粥，软绵的丝苗米咕嘟咕嘟冒着酱白的米浆水，黑梭梭的皮蛋和嫩红的瘦肉的鲜甜在粥水中发酵着，扔一小撮姜丝，辟腥又提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