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林春子今天状况不太好,身体疲乏头重脚轻,从进了班就趴在课桌上没动过,大清早狂奔又翻墙,昨天的还没休息够,今天又攒上。 感觉有人推了推她,她抬头看是神采焕发的包玥,与她的萎靡对比强烈,林春子撇撇嘴要让座。 “包玥,以后别来问题了。” 裴烁说完低下头不再动静,林春子和包玥都愣住,看向裴烁,包玥脸上有点挂不住,变了又变干脆笑笑。 “怎么了呢?” “月底要考试,顾不上你了。” “那你先忙,这段时间我就不打扰了。” 包玥松一口气,知道裴烁脾气,粘久了就赶人,好在还给她台阶,不至于做绝,钓他首先要会掌握尺度,包玥心里做了番总结,眼一撇看见林春子正盯着她看,于是灿笑着拍了拍林春子惨白的脸。 “春子啊,谢谢你让座给我,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也不等林春子回应,包玥转身就走,屁股在狭窄的过道里一扭一扭,林春子看了看,没心思多想,继续趴回桌上,裴烁斜眸睇她,平时校服罩着看不出,没想到瘦的一把骨头。 篮球场侧面是小卖部,小卖部旁边是水房,课间校园里哪哪都是人,熊甜提着一红一粉两个水杯挤进水房,林春子难受走不动道,所以她落了单,打上水出了水房,熊甜眼都没眨拐进了小卖部。 “先来两根烤肠。” 老板看是她,忙碌中也挤出笑的欢迎。 “呦,今天一人呀。” “嗯,一人。” 熊甜惯熟的应承,接过老板递来的烤肠,站在当地开始吃,嚼了几口有点不对,猛一抬头见叶穆白站她跟前,面带嘲讽。 “结账结账。” 真是冤家路窄,熊甜急忙扔给老板钱,老板纳闷看她。 “今天就吃这点?” “我也不想啊。” 熊甜心里苦,嘴里含糊句,低着头就朝外走,一双红鞋拦了去路,往左绕开,他跟着往左,朝右,他也朝右。 ‘嘶’熊甜皱眉,垂眼想了想,仰头洋溢着笑容看他,语气谄媚。 “什么事啊,叶少?!” “嘿,今天挺懂事,想吃点什么叶少请你。” 叶穆白没想到熊甜对他客气,看她模样都比平时顺眼,心情不错,重重有赏。 怪不得跟他说话的女生都这个调,原来有福利,用不着,她有钱,熊甜心里嘀咕。 “不用了,我先走了。” “看不起我是不是?” 叶穆白脸一板,搂着她肩往货架走,熊甜惊的张嘴,阳刚之气笼罩,瞬间僵硬全身,旁边有人看过来,眼里暧昧不明,熊甜慌张怕被误会,在叶穆白怀里跳脚。 “别别别。” “怎么了?” 叶穆白被她扑棱的烦,停下看她。 “春子还等着热水呢。” 说完熊甜用力推他一把转身溜了,叶穆白看她跑走的背影,有点不是滋味。 熊甜气喘吁吁爬上四楼,迎头碰见位老朋友,她不是很想见,装没看见吧,熊甜低头鼓弄着手里水杯,要与老朋友擦肩而过时,被对方横手拦下。 “阿熊,好久不见了。” 就知如此,熊甜生无可恋的转头,顷刻换上笑脸。 “大…大拿,好巧啊。” 上课铃响了,周围学生四散进班,唯独她俩停在路中,谁也不着急。 “要比赛了,来看看你,我们真的太久没见。” 面前女生肥硕健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笑眼眯成细条。 “我还不知道报不报呢。” 熊甜低头小声嗫嚅,手指缠着水杯上的彩色带子。 “这么多年了,你都没赢我一场,甘心吗?” 李大拿用话刺她,熊甜喉中一梗,眼里的泪差点出来,她用力捏着水杯,抬头看得逞的李大拿。 “是我技不如人。” “哈哈哈哈…” 熊甜生气了,娇憨的脸憋的面红耳赤,李大拿觉得有趣,大声笑着,脸上横肉跟着一颤一颤。 “那我们赛场见吧。” 瞧她那兔子样,现在也只能给人打打水,确认熊甜够不成威胁后,李大拿扔下话耀武扬威的走了。 楼道里响起惊悚笑声,叶穆白走在楼梯上正奇怪谁笑的这么魔性,上了几层,就看个胖子大摇大摆向他走来,当是谁呢,原来是楼下的李大拿,不在特长班里待着,跑四楼浪什么? 没多留意,叶穆白继续走,就见前方停着一人,站在视线渐窄的走廊里,红着双眼,朝这面望。 熊甜?!叶穆白犹疑,急急忙忙走过去,看她噙着李大拿的背影不眨眼,叶穆白二话没说,冲着李大拿追过去,嘴里大喝一声。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走廊里的回声都是他的,李大拿一愣,杵在原地看火冒三丈的叶穆白。 这时有个瘦高的老头从门框探出头来,与他俩面面相觑,老头是教历史的,戴着二柄厌恶的瞪了一眼,尖着嗓子说到。 “快回班上课,走廊里鬼吼鬼叫的,影响别人学习!” 说完又缩回去,重重甩上门,走廊彻底安静了。 “叶穆白你做什么?我们认识的。” 熊甜压着声喊,唯恐再惊动了那老头,跑过去拉开叶穆白,小脸又急又白,叶穆白听完舒了口气向后退两步。 “男朋友不错啊。” 李大拿笑着瞧了眼叶穆白,冲熊甜揶揄,熊甜没接这话,压着嗓子凑到她跟前。 “最后一年了,别给我赢的机会。” 说完转身就走,眼里布满杀气。 熊甜一路恼哼哼,只顾埋头走,快到班级门口,叶穆白转头问她。 “四中女霸王,你还认识?” “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校。” 熊甜停下,仰头对着走廊吊顶细数一番,不知不觉也有十多年的联系了。 “看你眼圈发红,以为被她欺负了,还有你说什么赢的机会?” 叶穆白好奇心重,听到之后就琢磨了一路。 “我练体的啊,特招进的四中,高三不练了,过些天运动会李大拿正愁没对手,来找我练练。” 熊甜一面说,一面扭腰舒展身体,叶穆白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挑了挑眉。 “看不出你跟她有什么竞争的。” “铁饼啊。” 熊甜撸起袖子,胳膊用力一弯,麦色肤上凸起发达的肱二头肌,叶穆白看着羡慕,伸手在鼓起的包上戳了戳,真实而富有弹性,不过想起李大拿,还是涌上了惋惜之色。 “重在参与就好。” “李大拿也是这个意思。” 熊甜停下揉手揉脚的动作,浮肿的眼又溢上泪水,这回算是明白红眼圈怎么来的了,叶穆白怕她真哭出来,赶紧说些正面的话。 “你有把握赢她吗?” 熊甜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难,每次就差零点几,都多少年了。” “你跟她差距这么小?” 叶穆白吃惊,看她这身板也不像啊。 “瞧不起谁呢?” 熊甜眉开眼笑,得意的摇头晃脑,脸上光彩照人。 晚上自习,班主任抽了二十分钟解决运动会报名的问题,班里同学大多都不积极,不强制根本没人上,她首先盯上了叶穆白。 “100米200米短跑,跳高,跳远叶穆白去吧,听说你打架的时候跑挺快,把曾唯一带上,两人一起。” 一阵哄堂,睡着的叶穆白被同桌拍醒,仰头与讲台上的班主任对视下,懵逼的点了点头,班主任开心的笑笑,低头动笔唰唰记上,叶穆白头一沉,趴下去继续睡。 曾唯一还清醒着,扭脸看昏睡的叶穆白,又看向讲台,眉头深锁,会跳高跳远个屁。 统计的差不多,项目终于满档,班主任看了看腕表。 “熊甜投掷的每项都报,训练时间自己找,夺冠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谁还想报名课后找李双双,自习一分钟放学 。” 班主任将登记表递给李双双就出了门,被点名的熊甜默默点点头。 林春子则死鱼一样在位置上瘫了一天,不吃不喝不动弹,胃里绞着,疼的她嘴唇发青,听到要放学,可算是有点精神,林春子支起身,缓缓转过身看熊甜,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勾了勾青色的唇,模样凄惨,开口说话颤着声。 “熊,你一定会赢的,我相信你,加油。” 说着做了个打气动作,熊甜张张嘴,摸了摸林春子发冷的额头,同样紧张到声音发颤。 “春子,你要好好的,可别吓我,你这样我怎么扔下你去训练。” “我...我没事,你快去吧,一定能赢的。” “千万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到最后林春子竟然有些气绝,下课铃一响全校炸了锅,林春子在混乱中露出虚弱笑容,熊甜紧锁眉头,两人互望的眼中满是深情,熊甜无奈,哙叹一声狠心离去。 围观的裴烁要受不了。 “该走了?” 林春子冲他点头,哀怨着起身,裴烁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像个阴间索命的鬼差,忽然目光一顿,他一把将林春子拽回座位。 “干什么?” 林春子摔坐在位置,犹如黛玉上身,扶额似弱柳迎风,裴烁悄悄探在她耳边。 “林春子,你屁股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