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银杏树吗？ 周忆兮不服地回，“我知道！” 寒流来袭，学校里好多人都感冒发烧。医务室安排人员隔日在教室里打消毒水。彭睿强制所有人在早自习前去操场跑圈。 “锻炼身体，珍惜时间。就强调一点，早自习不准迟到。” 迟到了，得看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的脸色。 周忆兮想约成南晨练跑步，“你们班不锻炼的吗？” “做操前不是跑过了？” 从宿舍跑到田径场。 彭睿说跑步可以提升记忆力。这是为了他们好，不要打小算盘。他会在操场逮他们。 第一天，周忆兮去跑了，成南真的没来。但感觉班主任说的有道理。精气神足了，背书背地快了，晚上默写英文单词错的少了。 还有，老师明明没有来！ 清晨，天还没亮透，缘沐洗漱后，在寝室门口拉伸筋骨，“忆兮，快点。” 才跑一天，起床难受，腿脚不利索，笑起来肚子还疼，各种症状浮现。 周忆兮和缘沐从宿舍大门开始起跑，跑到操场，和昨天一样，再跑两圈。操场上看不清人，周忆兮不死心地找着成南。 成南先看见她，放慢了脚步。 彭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喘息，“周忆兮。” 他跑到另一个赛道。 在去过的为数不多的次数的办公室里，周忆兮细细打量着周围。每个办公桌上养着小盆栽，进门处有一株一人高的幸福树。墙边的柜子里全是不同种类的档案资料。老师的位子前摆着一沓沓作业本。 “我找你来，知道什么事吗？” 谁知道？“不知道。” “没一点点自知之明啊？最近学习怎么样？”抿了一嘴茶水。 周忆兮脑搜了一下最近发生的大事小事，既没有重大考试，学习成绩也没下降。上课没被点名，下课也没惹是生非。 “应该还可以吧。”不忘给自己留路。 “我带了这么多年的学生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彭睿想套她的话。 周忆兮看坐在他们对面的老师的表情，认真地批作业，一点也没出卖彭睿。 “我最近学习是有点懈怠，总觉得，”酝酿情绪，“不太舒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舒服不舒服，另当别论。我看你一天天过得倒挺开心的。昨天晚自习，你看着一本历史书……”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笑了。” 是吗？ “笑什么啊？商鞅变法好笑吗？你的心思在哪？我问你。” 追其祸端根源，是不该有流感，不该去跑步，不该跑了第一天还去跑第二天，不该答应彭睿，期末成绩只能进步，不能后退。 “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别的苗头，我可能会请家长的。给你打了预防针了，别说我没提前说。” 难怪圣诞节晚上一句别的话没有，憋着坏劲儿在这呢。 别的课都好，彭睿的课现在是一点不敢怠慢。稍不留神，对上他的眼睛，只觉毛骨悚然。本节课，彭睿讲了很多个例题，周忆兮选了一个最典型的题写在笔记本上，写到中间的步骤，下课铃就响了。 缘沐要去占洗澡的位子，她让缘沐先走。写完后，她拿着餐具从教室出来。 成南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偶尔说着话。 周忆兮紧跟几步，在三楼转弯处看清了女生的脸。 这个时候，任羽反倒不在。在说笑话？陈茵茵怎么笑地这么开心？脚好了？她干嘛打他？ 打情骂俏。 出教学楼后，成南有意无意地看着大批向食堂走去的人的身影。陈茵茵和他说班上的趣事时，他侧过身问了她一句，“是吗？”回头一眼便看见张望的周忆兮。 明目张胆。 一辆小摩托朝老师宿舍那边慢行着，周忆兮却差点挨上去。惊魂未定之时，被成南逮个正着。她左躲右闪不行，连忙用手挡住。 一叶障目。 都说急中生“智”。她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讥笑”——季恒从操场锻炼回来。 陈茵茵妈妈来学校看她。在家里做了饭，还带了水果和牛奶。成南妈妈拜托她给成南也带一份。 正打开保温壶吃，周忆兮在二食堂买饭，在她们旁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诶，陈茵茵，你妈妈来看你啊？阿姨好。” 她坐到她旁边，陈茵茵能理解。却主动和她打招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你好，”陈妈妈露出优雅的笑容，“你和我家茵茵是一个班的吧？” 不是一个班。她可是496班加4，是小初中九年义务教育外加未来三年的成南的高中同学。 “不是啊……” 成南看她笑地怪异。 “……我是重点班的。” 有那么一秒钟，陈茵茵拿勺子的手停住了，陈妈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成南嚼饭菜的嘴不动了。 “你哪门子重点班？”他连忙让她下台。 “妈，你别理她。她班主任想鼓励她们，骗说是重点班，鼓励她们呢。总拿这个开玩笑。” “……是啊，我开玩笑呢。” 成南和周忆兮吃完后陆续回寝。陈茵茵喝着玉米排骨汤，陈妈妈问她，“刚刚那个女孩是不是和你关系不太好。” “还行，只是有仇必报。” “你们还有仇？” 上次陈茵茵给了周忆兮一个下马威后，和成南去坐公交。周忆兮突然叫住她，“你书包第二个链子没拉，等会车上人多。” 一摸，还真是。陈茵茵让成南帮她拉一下，周忆兮自告奋勇，“我来。” 不过，是一个跟在成南后面的小迷糊。 “此仇非彼仇。” 回寝的路上，周忆兮垂头丧气的，“怎么就冒出那么一句惹人厌的话呢？” “你那点小心思，大人们一听就懂了。” 她去抓成南的衣服，被他长腿一跨，躲开了。朝他挤弄着右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