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看缘沐在干什么，“和余昇聊天呢？” 慌张地想遮住聊天框。 “不看不看。” 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单纯地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低头折节的样子。 “说错话了，怎么办？” 离上次余昇回复的话已经两分钟有余，缘沐想不到缓解这紧张的气氛的方法。 周忆兮的头从电脑上方升起，降落，打来一句话。 “道歉。” 压住愤怒，回她，“你看电影吧。” 出口的话收不回来，打出去的字撤回不了。 “怎么了？余昇生你气了？” “别问了，我不想说。” 敲键盘的手停下，周忆兮把“你说是输入法的错误或者一时”一排字删除。想了一会，移动鼠标点击了电影的开始键。 缘沐不想说，就是真的不想说。心情若不是不好，也不会把话说死。 缘沐抚在电脑荧屏上，大脑早已罢工。 “不是的。” 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无人接收。 缘沐是班委，是老师喜欢的争气的学生，成绩好，能力强，这些自己也承认的标签让她有一种不显于色，而藏于心的优越感。 什么也没发现，还一边打字一边注意他弹出的话，不愿漏掉他的回复。 “我们小时候可好玩了，现在也没有那个机会。你们城里人更加玩不到，欸，你知道河里的鱼蹦地老高是什么样子吗？” 嘻嘻乐乐地打开话匝子。嫌弃打字没有脑子反应地快，有好多想说的想告诉余昇。 她和他是一类人。他们可以玩地好。兴奋起来，话说地过头。 缘沐叉掉了对话框，看着糟心。 “不要以为城里人什么都没玩过，什么都不会。” 她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空白的桌面，箭头乱飞着，不知玩什么好。 企鹅头像亮了。 她急着点进去，不是他的消息。点开他的画面，脑子一团乱麻。 无念无想。 QQ下线算了。 很“及时”，“没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有偏见。” 看完余昇的话，却更伤心了。他没有认定她的话含有这个意思，却也不相信她是真的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地这么深。 若他也是随口一说？ 她开始不确定遭受到的斥责是不是斥责。许久没回不同于她的许久没回。突然有事？他又不是坐在电脑边等，可能在打游戏？ “嗯嗯。” 争执和辩解，哪一个都不想选。 胡乱收尾，交给时间。 凌晨5点的网吧人迹稀少，只开着三四个灯，椅子们横七竖八地摆着，老板在一人长的沙发上披着外套睡地正香。 街道上蒙蒙亮，不见行人，狗儿叫声响亮，应着天上的月亮。 除了大厅里精神倍好的两个叔叔还在打游戏外，都在梦乡。 周忆兮到了1点，不停地打哈欠，靠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电视剧；2点，眼睛睁地又大又圆，丝毫没有困意；3点30，脑袋越来越沉重，太阳穴疼，撑不住倒头睡了。 缘沐在3点时，提醒了两个男生，别太入迷，休息会。 任羽上完厕所回来，“要不让她们到我们这睡吧，沙发有这么大，人睡里面，我们坐外面。放心一点。” 小区的网吧包厢没有单独的门。就是一个电脑桌上两台电脑，两台长沙发，对着坐，称为包厢。 “嗯。”成南正有此意。 “缘沐？”轻轻推着趴在桌上睡的缘沐。 睡地浅，一下便醒了。问任羽，“天亮了？” 成南从地上捡起他的外套，拍着灰。 她原先是脸朝沙发背睡着，现在是躺在右手上蜷着，应该是一个翻身，把衣服带到了地上。 一手拿着衣服，“周忆兮？起来了。”拉着她的胳臂把她拽起。 都说深睡的人会很重，成南差点被她“带偏”。 周忆兮走上沙发，准备躺下，看见他的外套，“你怎么脱了？” “打游戏有点热。” “噢，”没有怀疑，“那给我盖？你冷了，再拿回去。” 任羽心想，在缘沐说她们准备睡的时候，成南隔15分钟去上一次厕所。嘴巴会撒谎，身体却诚实。 指着外套，示意缘沐。 缘沐微笑，摇头。 人睡好，手机放好，担心的人和东西都在身边，心也能放在肚子里。 4点40，成南和任羽休战。 关掉电脑，想靠一会。 身后的周忆兮两只手互相抱着，动来动去，越来越靠近他。 他帮她把外套往脖子边扯了一点，然后靠在桌子上眯会。 6点，外面能看清房子和摊位的轮廓了。 成南坐起，感受着睡麻了的双手。看任羽也醒了，“你什么时候起的？” “没多久。没事做，我再玩会。” 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缘沐又合上眼睛，没有睡够。 “几点了？”成南问任羽。 周忆兮爬起来，头上的发髻成了鸡毛窝，神志不清地倒在成南背上。额头贴着他。 像顺理成章地靠在他的身上。 晚睡了，早起了。 心如小鹿，耳不入声。 成南从桌子和沙发里逃出来，“我去上厕所。” 周忆兮抹了抹脸，下了地，“我也去。” 6点30，到了退包厢的时间。他们拿好东西，和老板说笑了会，出去寻吃的。 “去菜市场那边，有很多早餐店。”周忆兮介绍着那里的特色小吃。 “包夜你不是第一次干吧？” 从坐车到吃早餐，这套流程很熟悉的样子。 “我是问了我的同学，她住在附近，是吧？”转而向缘沐求救。 在一家面店停下。这家以料多口味重而闻名，白欧一定要让她们来这里亲自尝尝。光闻着味香，就食欲大增了。 成南跑腿去包子铺买小笼包，个小诚意足，一口一个，肉嫩汁多，必吃无疑。 “她推荐的太多了。这次吃不完，下次来吃。” “包夜有一次经历就够了。” 清晨吹着凉风，在街边的小桌子旁，坐着小小的木凳子，呼吸着没动过的空气，看着老板摊上的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等着美食。 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出来买早餐，拎着新鲜运来的菜。 两个三岁左右的双胞胎穿着一样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在街上跑着，笑着，乐着，仿佛融化了天空中的白云，光线亮起来了。 “好可爱啊。” 任羽看了一眼，“让成南给你生两个。” “成南？”喜不自禁，“不好吧？” 缘沐拿出手机，“我帮你查查怎么能生双胞胎。” 抢掉手机，“哇，缘沐，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