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士兵接过药，颔首鞠躬，把药带走了。

顾舟收了钱，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鹿先生却突然叫住了他：“顾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顾舟转身和鹿先生对视，沉默了两秒，最后点头同意了：“好。”

……

山谷一处蜿蜒小道里，风景静谧，草木葳蕤，轻风淅淅。

鹿先生走在前面，顾舟紧随其后。

“那天的单马摛王已然惊艳我许久，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你很擅长制药？”鹿先生首先开口，用随意的语气问道。

“略知一二，之前我在荒野上流浪时，曾遇见过一名药师，他教过我一些药方，我会的也只有那些。”

顾舟“如实”回答。

“那也很厉害了，荒野之上，像你这样的流民可不多见……你识字？”

“嗯。”

顾舟刚穿越过来时，便自动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文字，也算是面板以外的另一个外挂了。

听到顾舟大方承认，鹿先生轻轻颔首：

“你很特别，至少不是普通的流民，相信你自己也能意识到这一点。我很好奇，刚刚那场冲突，我要是不来，你怎么解决？”

“大概率会被枪打死吧。”顾舟答。

“没有后手吗？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会很惜命，为什么不暂避锋芒？”

是啊，为什么？

顾舟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当时，明明忍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在之后，他很快想明白了为什么。

虽然穿越到废土，虽然身份低微，虽然他和黑衣士兵的身份并不对等……

但在潜意识里，顾舟似乎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流民。

因此，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能和黑衣士兵平等地谈条件，于是在遭遇不公平的对待后，顾舟愤怒了。

顾舟不想忍下这一口气，是源于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同，虽然事实是，他只是一个流民……

想到这里，顾舟轻轻摇头：

“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当情感与现实相悖时，人总是会犯傻的。”

“嗯，这点我倒是深有同感，看来我们都是性情中人。”

鹿先生点点头，认可了顾舟的说法。

然后他又换了个话题：“之前听老宋说，你想做药的生意，现在呢？”

顾舟没想到鹿先生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但回想起宋老板的叮嘱，以及今天和黑衣士兵的冲突，他却是有心无力了：“之前倒是有这个想法，但暂时不太想了。”

“为什么？”

“水太深，把握不住。”

“哈哈，倒是实话。”

“对了，鹿先生，您知道为什么药的买卖会被限制吗？”

沉思片刻，顾舟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虽然在拥有足够的实力前，他不打算碰药的生意了，但顾舟仍然对其中的原因很感兴趣。

只有知道因果，才能给出解法，这次遇见鹿先生，正好趁机一问。

错过了，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老宋竟然没有跟你讲明白吗？”鹿先生一扬眉，神色似乎有些意外。

“没有，他只是让我不要去碰，除非有正规资质。”

顾舟转述了宋老板的话。

当然，虽然提出了问题，但鹿先生会不会和宋老板一样打机锋，顾舟也没有底。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鹿先生并没有打马虎眼，而是直接说道：

“嗨……这事其实也没什么，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原因。”

鹿先生停了下来。

在顾舟的注视下，他的身体不动，脚下的影子快速化形，变成了另一个灰色的“鹿先生”

——这正是顾舟复制过的技能，影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