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区“狡兔”和之前的“鱼人巢穴”在某个方面很像，也许其中反映了一定的人文环境也说不定。

这个相似性，是它们都没有具体的“场”。

“鱼人巢穴”的边界判断，根据是被夷平的建筑。

按打听到的情况，市里有专门的团队来计算它的扩张，并提前劝离危险区的住户、商户，并支付固定算法的补偿，实在不听劝的也不做强制动作，反正怪物在房子里面生成最多一两次，里面就没活人了，这些钉子户实际成了修正数学模型的依据。

“狡兔”的工作模式更诡异，甚至连房子都不用拆，说不准整個镇子的生态都在它的控制范围内。

伍江来这里观察一阵，大概弄明白机制。

这里所谓的畸变源甚至都不能称作怪物，它们是从正常繁衍过程里被感染的，假兔子也不是开始就是假兔子，是在成长过程中才逐渐越来越假。

从灵子视角来看，这个梦魇区只是在把兔子花草这些活物，都变成它的锚点，畸变只是食物链传导的结果，不是且不会是投影的目的。

在伍江看来，北岛这两个在梦魇区大类里相当具有竞争力，甚至给出了人和梦魇区和谐共存的新可能。

只有一个问题，它们在灵子世界一侧的强弱如何？

穆克妲斯那种投影的优势，在于通过制定规则，能够以合乎教义的形式加速人类的新老世代更替，正常七十余年的全寿命更替，发展到六十年、五十年，甚至把生育率强行拔高到四或者更高，都不过是傀儡圣徒一句话的事。

狡兔在这方面的劣势太大了，只要领内民众知道有这种东西，它的存在就对民众没有影响，最多不吃本地食物，而且随着当地几十家大学的研究，未来肯定能弄出合适的本地食物加工方法来灭活。

这或许对人类是有利的，然而在投影层绝对属于重大劣势，两个投影相撞时，被吞的多半是狡兔。

伍江的判断是多半而非一定，因为他还没去过穆克妲斯，不知道它的投影层是什么状态。

从无吞噬投影的经历，伍江知道灵子世界里精神体相互吞并，并不遵守一加一等于二的规矩，而是只取最高值，即一加五到五加五的结果都是五。

假设穆克妲斯也遵守类似的规律，不管其领地内死了五百万还是五千万，它的灵子世界的意志强度，都只相当于其中的最强者。

而意志的强度本身是个很抽象的概念，至少在物质世界没办法进行计量，有人为爱情而死，有人为执念而死，还有人为他人的未来而死，很难分出高低贵贱。

在灵子世界就不一样了，伍江可以“要求”无体内的守心活动起来，同理，两个意志间，强者支配一切。

这也导致五千万人筛选出来的最强者，不一定比路边被车撞死的更强，只是上限更高的几率大一点。

人类的生活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规则随时会被完全逆转的环境，实在称不上多好，最多只能成为备选方案。

伍江的现在的研究，整体目标是灵子反制，法术与梦魇区的反制都在这个大框架下，希望也已经明确，但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只要他不突然死掉，包括修真2.0后续培养的尖端人才在内，为人群争取一片净土，应该问题不大。